金马巷(二)(1 / 2)
啪地一声,易维精摔了桌上茶碗,大骂,狗日的一群学生娃儿,反了天了。他妈的,这背后一定有人在组织,一定有人在指使,一定有人在捣乱。
县长办公室空空荡荡,地上是碎了的茶碗。
易维精不停地踱来踱去,像一只无头苍蝇,围着桌子嗡嗡直叫。
这还了得!一伙小小的学生娃儿居然在他地盘上掀起比嘉陵江还大的浪。这还了得!他妈的,这龟儿教育局长搞啥去了?老子要把局长给他撤了,撤了,坚决地撤了。说过之后,易维精才突然想起,他妈的,老子才他妈换的局长,那狗日的,那个那个吴光谱,他龟儿子屁股都还没坐热,就给老子惹这么大个祸,看来他狗日的是不想当这个局长了。他妈的。好事不出门,臭事传千里。这么快,省上就知道学生游行这事了。他妈的,是谁反映上去的呢?这内部也他妈的有问题。省上的责骂已经让他窝了一肚子火,现在还找不到解决办法。唉,这手下都是他妈的一群装干饭的饭桶。一定得把这次游行压下去,一定得把学生解散回去。省上的指示来得硬得很,不容他有半点回旋的余地,省上说如果这事撂不平,就解了他县长的职,送交省上处理。压?散?他妈的说得轻巧,怎么压?怎么散?你是没遇到,你给老子遇到,我看你又怎么解决?这可是一伙学生娃儿呀,难道要我用警察压?要我拿武器压?
易维精当上县长还不到一年,很显然,他也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缺乏解决这些事情的经验。学生一闹,他就糊涂了,心慌了,手忙了,脚乱了,硬是迟迟找不到解决办法,只能在办公室摔碗子,瞪眼珠子。
这时,秘书推门进来。易维精大叫,给我出去!
秘书有点懵,刚想转过身出去,易维精又喊,给我回来。
秘书一时摸不着头脑了,愣在当地,不知是进好还是出好。
易维精说,叫你进来你就给老子进来嘛。
秘书进来了,易维精说,去把吴光谱给老子绑来。
秘书望了一眼青筋暴露的易维精,勾了下腰,说,行,我马上去办。
吴光谱知道这次不好过,如果光挨骂,肯定是最轻的了。他轻轻推开易维精的门,恭恭敬敬地站在县长办公桌对面,低着头不说话。
易维精没抬头,只见他嘴唇轻张,说,来了。声音小得很,但是吴光谱能听见。吴光谱说,县长,我来了。坐吧。吴光谱说,县长,我不坐,我就站着。
你他妈的还知道不敢坐!易维精声音陡然提高八度。你他妈的这个局长是怎么当的?咹?上任才几天,就给老子捅这天大的漏子,你要把老子的帽子顶飞呀,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