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侯爷打脸宝典(一)(2 / 2)
然而谢氏明面是百年世家,本家实则是看守龙脉的堪舆古族。参透天数,掐算命理无一不知,但这等通天之能有利自然有弊,谢氏家主历来活不长久。因谢君仪从前在沈烟歌的苦苦哀求下逆天改命救了秦期,导致自己元气大伤大限将至,无法修补受损龙脉,引发一场大劫,男主女主呕心沥血稳定朝纲,终能携手笑看天下,谢君仪却七窍流血而死。
谢嫣为谢君仪掬了一把泪,男主女主作天作地,一个纳妃激怒对方,另一个就自残以死相逼,谢君仪这没有多少存在感的深情男二平白遭受牵连,真是欠了他们这对渣贱夫妻的。
谢家偏支一个嫡女日后要嫁给男二谢君仪,系统图方便,直接把谢嫣塞到嫡女身上,那时正逢原主谢嫣死了娘,谢辉新娶续弦,谢嫣穿过来便遭到新太太的苛待。
谢嫣寻思自己再待五年就能脱身,也就不同她们这些活人计较。可她万万没想到出嫁马车被嫡女的便宜妹妹谢语兰做了手脚,千钧一发之际,要不是系统救下她,谢嫣出师未捷就已身先死。
为避免再次发生员工被npc袭击的意外,系统大发慈悲赏给谢嫣一柄匕首用来防身。
谢嫣尚在柳州,谢君仪的大名就已如雷贯耳,爱慕他的上至皇族后裔下至京城贵女,大好年华的公子却独独栽在女主沈烟歌手里,而沈烟歌一心期盼谢君仪愿意出手救治重伤的秦期,故而三番五次前来叨扰。
今天不仅再次不请自来,还将气息奄奄的渣男秦期也一并捎带到谢氏本家。
谢嫣本就不喜她爱找人麻烦还不知好歹的性子,更何况秦期此举不过是勾沈烟歌入瓮的苦肉计,立即冷了目光,淡漠道:“长公主殿下要救人自当去寻太医,多番来我谢家求医作甚?”
沈烟歌哭哭啼啼:“嫂嫂求求你高抬贵手,就允了我这一次罢……”
谢君仪在谢嫣嫁过来的第二日就搬去江南休养,眼下暂且回不了京城,他那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别说救人,就是自己能撑着不死都是烧高香。
袖子里的匕首冰凉凉贴在肌肤上,谢嫣无悲无喜地瞧着这位娇贵的公主,心里却慢慢谋划琢磨。
那前期颇有玛丽苏风范的沈霏虽然棘手,却不比秦期难缠。沈霏能报灭门之仇无非是有秦期的纵容和辅助,沈烟歌和谢君仪渐行渐远都源自这位演得一手好戏的丞相之子,综上所述,罪魁祸首就是秦期。
一想到这些都是模拟出的npc,并非血有肉的真人,谢嫣懒得花费心机周旋,索性直奔主题:“罢了,既然你和夫君从小的情分摆在那里,我也不好坏心阻拦,你且带着秦公子住在厢房里,待我修书一封催夫君快些回来救他便是。”
沈烟歌千恩万谢命人抬秦期入府,谢嫣远远看着她纤柔的背影,贵为金枝玉叶的她明明能有更顺遂平稳的人生,却非要吊死在秦期这棵白莲树上,真是可叹。
入夜,谢嫣避开府里下人耳目,做谢府侍女打扮摸去秦期的厢房,沈烟歌被侍女扶进隔壁睡下,房内只剩下秦期一人。
满身伤痕的秦期靠在床头,半眯眼不知在想什么心事,谢嫣端着汤药,轻叩门扉:“秦公子,奴婢是太太跟前的婢女,厨房刚刚煎了一碗药,公子可否让奴婢进来?”
等了一炷香,秦期才谨慎地传她入内。
谢嫣脸不红心不跳端着药汁递给他,娇羞仰慕道:“有些烫,秦公子慢点喝。”
秦期接过药碗,不经意触到谢嫣温热的玉手,神态顿时变得暧昧高深,他仰头正要一饮而尽,谢嫣却从腰间猛地拔出匕首狠狠刺入他的咽喉。
“死渣男!”
大约因为是npc的缘故,秦期竟久久没有回过神,谢嫣方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时,四周的景致却迅速暗沉下来,墙壁剧烈晃动,砖木砸落坍塌,灌木凋零枯萎。顷刻间,眼前的一切包括秦期全部化为乌有,伴随这毁天灭地之势的,是谢嫣脑海里大作的警铃声。
她内心对着L-007呐喊:“说好的对原女主一往情深呢?说好的对云碧水痴心不改呢?你确定你芯片里下载的资料是正版?!”
系统:“哦。”
“你这种态度是几个意思?难道又要罚我抄两百遍合同!”
系统嫌弃地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唏嘘,操着一口电子音嘲笑道:“这并不是主要矛盾。暧·昧环境容易催使感情白热化,通常我们形容这种情形为肾上腺激素激增或是荷尔蒙分泌旺盛……”
谢嫣的脸眼看已经黑到不能再黑,系统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一举摧垮她的心理防线:“通俗点来说,就是攻略对象对宿主产生了男女之情。”
谢嫣脑子一片空白,护城河边喧嚣人声激得她耳膜瑟瑟作响,慕君尧依旧与她气息相渡唇齿纠缠,她震惊得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撮合不了男二和原女主,是不是就代表任务失败?”
系统有种敲开谢嫣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玩意的冲动,它忍下这口诡异的怒气,极艰难地反问她:“宿主,我们这是什么系统?”
“男二……扶正系统。”
“既然攻略对象是男二,宿主首要做的就是扶正男二,而原女主作为主角会按照剧情发展与男二再续前缘。完成任务后,宿主的存在可能会被抹杀或淡化,但之后的一切都与脱离世界的宿主再无关系了。”
无论慕君尧对她是什么心思,一旦谢嫣完成任务脱离这个世界,他会成为代替原男主稳定世界秩序的存在。
而此后,慕君尧将再和她毫无瓜葛。
或许以后提起她,慕君尧恐怕不记得他曾与一个侍女赏玩过中秋夜的护城河。
明明这样两清的结局对于谢嫣而言是解脱,可是心口仿佛被人拿走了什么,空落落让她感到落寞孤寂。
沸腾热血陡然从头顶降下来,谢嫣红润的双颊慢慢褪色,等到慕君尧松开她,她的双目已然恢复澄明。
他耳根通红,提笔不知在河灯上写了什么,向一旁的摊贩讨了个火折子,火焰在晚风中轻颤又无声无息缠·绵地舔上蜡烛的烛心。
慕君尧拿过她的河灯,扭头瞧她:“想要写什么?”
谢嫣没有什么兴致却又怕他看出端倪,定定注视桥下被风撩得泛起涟漪的湖水强颜欢笑道:“少爷便替奴婢题个‘岁岁有今朝’罢。”
他嘴角上扬神情宠溺:“好。”
承载着他们二人心思的河灯穿过各式各样的河灯荡荡悠悠飘向远处,两盏河灯分分合合不停交错又不停相离,最终驶往何地却也无人知晓。
回到太师府将近酉时,今日之事令慕成尧身心俱疲大约他早已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