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吵架(2 / 2)
“艾瑞克,再见。”
孩子冲我挥手。
我想挽留他们,但是没法开口。目送他们走开,我追上去,
“不好意思,陈沫,我的车坏了,能搭你们的车回去吗?”
陈沫看着我,她是不会相信我这句话的,
“我们不确定什么时候回去,可能还要去香山。”
“没关系,不方便就算了。”
孩子说话了,
“妈妈,我们可以带着艾瑞克,我们以前也经常让人搭车。”
我们三个人在植物园游『荡』,迈克很活泼,一会就和我熟悉了,我们一起去了次卫生间,他竟然说,
“你说杰西卡漂亮吗?”
“这个,我觉得她很不错。”
“我也是这么认为,我妈妈很『性』感。”
“『性』感?”
“是,你不觉得?”
这孩子才几岁,就张口『性』感。
“我认为我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妈,美丽,『性』感。”
小家伙骄傲的笑了,
“她是不错。”
我也笑起来,
“你多大,迈克?”
“你问了一个很私密的问题,我想我可以不回答,妈妈告诉我不论谁问这个问题都可以拒绝回答。”
“哦,没关系。”
我基本能看出那孩子最少4、5岁。
快到中午了,征得迈克的同意,陈沫开车回市区,我和小家伙坐在后座。
“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认识你儿子真高兴。”
“不用,谢谢,我们回家吃。”
“何必呢,陈沫,我现在一个人,挺喜欢人多热闹的。”
“你应该和妻子孩子在一起,不是和我们,鼠总。”
“那是,问题是我还没决定娶哪个女人。”
陈沫不说话了。“我领你们去一家新开的新派中国菜餐厅吧,很干净。”
那是一家西餐厅装修风格的中餐厅,餐具全是西餐用具,吃的却是中国菜,人不多,服务员有的认识我,
“还是要靠窗的位置?鼠总?”
一个领班过来打招呼,
“可以。”
我们三人落座,我让他们点菜,陈沫说不熟悉让我点,迈克点了几个菜,我又点几个,席间陈沫叮嘱孩子要多吃菜,却不夹菜给他。
我去服务台刷卡结账,领班很殷勤的跟过来,
“鼠总,一直没见过您夫人和孩子,您夫人气质真好。”
我笑笑,“您儿子取父母优点了。”
我也不否认。
“象我吗?都说象妈妈?”
“那里,还是象您的地方多,就眼睛象妈妈。”
回他们的小区是我开车,陈沫俨然没习惯北京的交通路况,我说服她让我开。
“艾瑞克,你车开的很棒。”
迈克看出来了。
“杰西卡在北京简直不会开车。”
“我是老司机,路况熟,小家伙不要那样说你妈妈。”
“我不是批评她,我是说北京的交通状况真糟糕。”
“这点我们大家都同意。”
我回到家,我妈很奇怪的问我,
“小诚,你今天好象有点高兴?”
“没什么,妈,遇见一个老朋友。”
我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爸坐在客厅看我一眼,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儿子一定是又犯桃花了。”
我根本当没听见,这种话,他说的太多了,管不了还把自己气的够呛,何必。
我挂通了一个在美国发小的电话,他现在是驻美武官。
“帮我查一下,6年前,在耶鲁念mba一个北京去的女孩,叫陈沫,我要她在那边的详细情况。。。。。。”
通过关系我找到了迈克在幼儿园的入园资料,上面的出生日期印证了我的猜测,他5岁半了,而且他的生日比当初我们那个孩子的预产期还晚两天,之所以我记得这样清楚是因为巧稚林告诉我的那个日子和姥爷生日接近,而最后竟然是一天。我想起昆仑饭店陈沫的欲言又止,想起她哭着说我没办法,想起那天我的粗暴,想起她离开北京时的留言:
诚,我很抱歉,孩子一个月前我就打掉了,没告诉你,是怕你难过,我想这样好,你没什么牵挂,我没什么负担。在仔细思考后,我认为一个人独自带孩子在异国生存,不够现实,你想娶我,我很高兴,但是我更希望自己在事业上有所突破,因为我一直认为女人不能依赖男人,你将来会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你给我的一百万也带走了,这样在美国经济上我可以宽松些,希望你理解。
她还留下了一纸流产手术病假单。
陈晨是我的孩子,这是我在植物园内心的呼喊,可是陈沫当初为什么骗我说做掉了这个孩子离开,为什么让我恨她。我已经决定娶她了。是她对这个婚姻没信心?对我没信心?可能,在她眼里我是个大孩子,玩心盛,不定『性』。这点在我们同居时她流『露』过。可是她也知道我不是一个轻易承诺的人。
我的发小很快在一周内回复了消息。
“小诚,那个陈沫到美国不到8个月就生了一个男孩,当时是耶鲁mba 挺特殊的风景,但是孩子的出身证明我没法弄到底本或者复印件。她当时去的时候很多人怀疑是国内高官或大款的外室,经济上好象不是很紧张,可是功课又很好,也不多接触人,独来独往。两年后离开new haven,进入wep,开始是职员,晋升很快,其它的你还想知道吗?比如私生活,”
“想。”
“大爷的,这女人是你什么人啊,我成了你的私人侦探。”
“我媳『妇』,行吗?”
“你媳『妇』?第几房啊?你媳『妇』在美国生儿子你丫都不知道?据说在wep总部有人给她取名‘中国修女’,独善其身。但是很能干,你想一个华裔被派到大陆独当一面。”
“行了,你丫真啰嗦。”
“小诚,你丫过一万年还是这德行。”
我和他又开几句玩笑才收线。
陈晨是我的孩子,可是6年后的陈沫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从她和儿子的关系里,我感觉到依恋和快乐并存。她怎么和孩子解释父亲的缺失?上天派她回北京,否则我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偷偷生下我们的孩子。在我的生命里经历过那么多女人,只有她,以这样的方式爱我。
我想起我们同居时她看英文版《荆棘鸟》自己难过好几天,那个女主人公,生下自己爱的男人的孩子。我当时说现在没有这样的傻女人,她说你是男人,永远不能理解女人。6年,她一个人怀着孩子、生下孩子,带大他,只有我那一百万人民币,我无法想象她生活里的其他层面,生孩子时无人在旁一个人的挣扎,孩子生病时一个人照料,我不敢想了。这一切我一无所知。我没看见儿子的出生,没看见他这5年的点滴成长,没给孩子喂过一口饭,没给他父亲的怀抱和依靠,这是我的遗憾,可是我却没有权利去指责她。她绝对不是甘心情愿的离开,昆仑饭店她泪流满面的说“我没办法”
我就疑『惑』。谁会这样,让她不得不这样选择?突然想到一个人,可是却不能去求证,我没有一点证据:妈妈,我的妈妈。她一开始强力反对我们在一起,甚至到公司羞辱陈沫,可后来和她谈一次就接受我们的婚姻,当时我以为妈妈是因为看在要出生的孙子或孙女的份上接受了陈沫,但是转变的太快了,我怀疑过,也以为她是因为生米煮成熟饭不得不接受。尽管现在探究这些没有多大意义,可是早晚我会知道答案。
我平静的打通陈沫的电话,请她吃午饭,她拒绝。
“小沫,我有事,很重要的事,我得见你。”
我叫她小沫,她一定明白这是和公司业务无关。
“别拒绝我,我真的有事。”
她答应了。
我在一家非常幽静的中餐厅包房等她,她没来时我一直看着窗外,但愿她听从我的建议让司机开车而不是自己亲力亲为。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到。进餐快结束了,我提到了陈晨,
“小沫,他是我们的孩子,对吗?”
她看着我的脸,好久,叹口气。
“你调查过了?”
“是,他太象我爸爸和我,你应该知道。”
陈沫的眼泪落下来,我过去把她揽在怀里。
“小沫,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很苍白,但是我不会再让你和孩子受一点委屈,相信我。”
她象个走失的孩子一样无助的靠在我怀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