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扭动(2 / 2)
她是一心想要动手术的,所有人的劝说都不管用,但是睿睿一发病,她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她没办法抛下这样的他肚子上手术台。
“悠然,你着急也没用,也不可能代替他发烧的,我看你还是先动手术吧!”
“不,子衿,你看他这么难受,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我不能走,把手术延后吧!”
没想到,这一拖就拖了一天一夜,睿睿的烧退了,却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没办法,一拖再拖,一直到晚上他才清醒过来,赖在曲悠然的怀里,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结果只好把曲悠然的手术又推迟了一天,跟睿睿的手术在同一天,跟鼠慕尘的婚礼也在同一天。
明天,是个重大的日子,是很多人的一个重新的开始。
明天上午九点,曲悠然会在手术台上进行手术;明天中午十一点,鼠慕尘将在教堂中迎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明天下午三点,曲睿也将要在手术台上,进行换肾手术。
还有人特意去查了日历,明天并不是什么黄道吉日,但明天将是太多人的纪念日,他们每个人将要在他们的位置上,接受生命中最重大的一次洗礼。但他们却不知道,这对于自己,究竟是一个开始,还是一个结束?
苦中作乐;
并肩作战;
说的大概就是此刻了。
曲睿经过了一天一夜的与病魔抗战,明天是很多人的大日子,大家却都齐聚病房,谁也没有先离去。
东丹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悄悄的退出了病房,关上门,把这最后的一个晚上留给他们一家里。对,是一家人,――曲睿、曲悠然、鼠慕尘、鼠刚、夏子矜、裴若凡,谁能说他们不是患难与共的一家人呢?
对于他们而言,痛苦的时刻总算是要熬过去了,过了明天,后天开始他们将要面临崭新的一个人生。
曲睿虽然是一个很懂事很乖巧的孩子,但毕竟是个孩子,此刻的他正窝在曲悠然的怀里,手里一边捉着她的一缕柔顺飘逸的长发在手里玩着,一边撒娇的问:“妈妈,如果我睡着了,我还能再看见妈妈吗?”
“当然可以啊!”
“对啊,小家伙,你跟你妈妈一样的笨!”夏子矜轻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取笑着:“怎么,不相信你阿姨我的能耐吗?”
“我信!”小家伙用力的一点头:“子衿阿姨,我相信你!可是你不要骂我妈妈,我妈妈一点都不笨!”
“是啊!你妈妈一点都不笨!”鼠慕尘也拍拍他的小脑袋,眼光却落在臂弯里的曲悠然身上,眼中有着深深的痴缠和眷恋,笑:“你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聪明的小笨蛋。”不止如此,还是一个最善良最善良的小坏蛋,老是以欺负他为乐。
“鼠慕尘,你在玩文字游戏吗?”什么叫最聪明最聪明的小笨蛋?
“哪是啊?我能耐再大也不敢跟我们曲大才女玩文字游戏啊!”
“鼠慕尘……”“你又欺负我!”这句似乎都成了她的口头禅了,他学着她的声音接口一说,一屋子的人都笑疯了,其中笑的最欢的属夏子矜。她还真不理解,这一对活宝一个硬的要死,一个软的要死,到底谁是谁的克星啊?
“大哥,你看鼠慕尘又欺负我!”曲悠然眼睛看不见,但依然能找到裴若凡所在的方向向他告状:“大哥,反正鼠慕尘也不是你的对手,你扁他的时候应该再用力一点。”
裴若凡也笑:“是,下次我一定用力扁他,帮你讨回一个公道。”
说来也奇怪,裴若凡永远是一副好脾气,从不跟人打架,唯独动过两次手,打的都是鼠慕尘,为的总是曲悠然。而鼠慕尘也奇怪,面对别人从不居下风,只有在裴若凡的拳头下,怎么也不还手,任由他打。
这是不是因为,挨打的那一方,才是最终被心疼的那一个人?
鼠刚也笑:“曲丫头,注意点形象,你儿子还在这里呢!鼠慕尘要是再欺负你,你跟伯伯说,伯伯用家法处置他。”
“爷爷,什么是家法啊?”曲睿仰着小脸,天真的问。
“家法就是……”
祖孙两个人讨论家法去了。
鼠慕尘低下头,看着怀中笑个不停的小女人,状似威胁:“小坏蛋,你一个人欺负我还不够么?还要动员多少人做你的后盾?”
“没办法,你太坏了,我总要先预约。”
今天的曲悠然,似乎比以往都要开怀许多,也许是想掩饰什么,但更多的是想珍惜现在的一分一秒。因为过了今晚,不知明天的大家,又该面临什么。
但,表盘上的时针永远不会停止轮回,不管谁愿不愿意,它不会加速,也不会后退,当白天过去,又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
“鼠慕尘,你是不是应该走了?”
她没忘,明天是他的婚礼。
“等明天你好好的从手术室出来,我再走。”
“不行。”
他是鼠氏企业的首席总裁,他娶的是当红的女星梦雨菲,稍有不慎,他们都会是娱乐杂志的头条。
“你今晚必须回去。”
“为什么?曲儿,你不想让我陪着你吗?”
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不安,好像她在瞒着她一些什么,可又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她不说,他又不能『逼』她……
他低叹一声,声音有些沙哑:“真的想让我走?”
她无言的点头。
他走了!
听着那清脆的关门声,她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傻呆呆的坐在床上,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她需要好好想一想,只有鼠慕尘离开了,她才能专心致志的思考。可是现在,他走了,他真的走了,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总说,她给他施了魔法,让他怎样都放不开她,其实他不知,他的魅力也是那么大啊,人走了,却连她的思想也一起带走了……
夜『色』,还不是很晚,却出奇的静。
可是,
鼠慕尘!
他要娶梦雨菲,同样身为女人,她不会不懂的梦雨菲的心思。可是,她可以肯定的是,鼠慕尘不是单纯的为了爱她而娶她,也不是为了娶她而娶她,这样,真的好吗?
关于这件事,大家谁都没有对她提起过,也许是因为鼠慕宇真正的心思大家都不了解吧!鼠慕宇,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想:曲悠然,你不止自私自利,你还是个懦夫,还是一个刽子手,你到底要多少人陪着你一起受罪你才甘愿?你到底有什么能耐,让一个个人对你如此情深义重?就算结局真的如你所愿,你就开心了吗?你就可以问心无愧吗?你能吗?
你能吗?
你能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敢哭出声,怕惊动了外面的人。这长时间过去了,他怎么还没走呢?
鼠慕尘……
砰的一声,摔疼了某个人的心。门外的他,坚持不住内心的煎熬,终于还是又开打开了这扇门――
“曲儿!”
她坐在地上,苍白的脸上尽是茫然,泪迹斑斑的,她怎么又哭了呢?他飞快的走到她身边,准备抱起她:“笨丫头,你这是在折磨谁啊?你要我走我就走,那你哭什么呢?”
“鼠慕尘……”
她环住他的脖子,终于发出了一点哭声,而这一发,竟不可收拾了。她胡『乱』的拍打着他的肩膀,越哭越难受:“你怎么没走?我不是要你走吗?你为什么不走?你为什么不走?你在门外做什么,你为什么不早点进来……”
他吓住了!她到底是怪他没走还是怪他没早点进来啊?
“曲儿!曲儿!停下来!”他连声唤着她的名字,好不容易才制止了她的动作。她满脸的都是泪,紧紧的攥着他的衬衣衣领,小心翼翼的,可怜兮兮的:“你不爱我吻你吗?”
“曲儿!”他叹息,他忍耐:“你这是吻么?你只会伤到你自己!乖,我先抱你上床,这地上太凉了。”他怎么可能不想要她呢?这破天荒的头一次主动吻他,他只差没有三跪九叩谢天谢地了,她怎么会以为他不想要?
他将她抱上了床,正欲起身,她又扯住了他:“你去做什么?”
“关门。”
眼下的状况,他真不敢确定接下来会怎样。病房的门还大开着,他就算想爱她,也不想表演给人看。
她的病床虽不是什么双人床,却比普通病房的稍微宽了一些,他在她身边坐下,查看着她的身体:“摔疼哪里了没有?”
“没。”
她没有这样失去控制过,从来没有这样爱着、恨着、心疼着却又拼命想抗拒同一个男人。如果这是爱,那么她这样的爱对他来说不是甜蜜不是幸福,却是让他心甘情愿的去毁灭自己。
谁来告诉她,此刻的自己,除了给他拥抱以外,她还能给他什么?
太多太多的抱歉她说不出口,太多太多的感激她说不出口,不能挽留,不能抗拒,不能放手,她能怎么做?
又或许,他是不求回报的。爱情深处或许并不美丽,但它同样不是一个等价商品,可以任由人放在天枰上等价偿还。,精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