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2 / 2)
等那边“一家人”平静下来,襄王这才注意到了风君兮,主要是风君兮这次一句话没说这太反常了。若说谁不想成侧妃扶正,那风君兮绝对是首当其冲的。
“老二,你心里也别不服气,这些年雪颜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又生了你大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扶正是应该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襄王竟然还解释了一句,只不过这理由别说风君兮,任何一个人听了也不以为意。照顾丈夫,生儿育女就要扶正,那这世上的小妾该都是正妻。
襄王的话让风君兮嘴角的笑意更胜了,“父王高兴就好。”
话是好话,只是由风君兮的嘴里说出来,总有让人不是那么的舒服。
“若是没什么别的事,那儿子就先告退了。”说完不等襄王反应,直接拉着纳兰疏影就走,纳兰疏影只来的急福了福身。
两个人一路回了澐璟院,进了屋,风君兮才放开纳兰疏影的手。
虽然风君兮面上没表露什么,但是纳兰疏影还是看的出来他心情不好,终归还是在意的。
“我还以为你没生气。”纳兰疏影递了一碗汤羹过去,是走之前她命人熬下的,想着晚饭和成侧妃一起,肯定吃不好。
风君兮接过碗,但是没有喝,而是放在了一边,“没气,总归这事成不了。”
不用他反对,太后那一关就过不了。襄王总以为从前太后不同意成侧妃扶正是他还没有得封世子职位,怕成侧妃扶正风连淞就有了资格。
现在他已经是世子了,襄王酒以为成侧妃扶正这事没了阻力,殊不知,如今太后对成侧妃厌恶已不是当初为了他的时候了,而是从心底里的不喜。
“可你不高兴了。”也许没生气,但是心情肯定是受了影响的,不然他不会拉着自己一路上一句话没说,神情也有些落寞。
风君兮欣慰于小妻子的细心,“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
“愿闻其详。”纳兰疏影微微侧着身子,歪着头看他。
风君兮失笑,“不过是些年少轻狂。”
“那时候我年纪还小,有些执拗,怨着这个恨着那个,既想得到母亲的关心,又想得到父亲的宠爱,结果到头来不过是头撞南墙,一脸鲜血。”
风君兮想起那些日子都觉得自己当初幼稚的可笑,母亲出家,父亲宠爱庶长子侧妃,他不信邪,一门心思想得到襄王的青眼,结果都不及成侧妃一句枕头风。
“你可还记得我当年在你家借住?”风君兮问道。
“当然记得,你看见我爬树了呢。”这么样一幕纳兰疏影怎么会忘记,风君兮可是唯一一个看见她爬树的外男呢。
“那其实是我负气离家出走,已经不太记得是哪次惹了我的好父王了,反正是糟了一顿毒打,然后就负气离京了。岂知我这一走是天高地远了,受苦的却成了婉兮。”
“婉兮虽然生来体弱,但也没有弱到随时就像是要香消玉殒的样子,是在她三岁那年,得了风寒,我那父王不管后宅的事,成雪颜隔岸观火,袖手旁观,病情就这么拖的严重了。”
“我当时年纪不大,但是也知道一定要请大夫,只是当初的王府后宅就像成莲香的一言堂,我人小势微,被下人为难不肯放我出府。最后是林妈妈的女儿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夜,病了,林妈妈就把给她抓的药偷偷省下来给婉兮吃,只是病虽然好了,但是身子却垮了。”
“我出京的时候是负气,当时都忘了婉兮在府里是多难过,等我回来的时候她还来安慰我,想想真是失职。”
也是从那次之后,他就再也不想那些奢望的东西了,开始常常去宫里给太后请安,将澐璟院和清扬阁牢牢的把在手里。
“有一美人,清扬婉兮。妹妹的名字真好听。”
这是纳兰疏影第一次听风君兮说起风婉兮的事,提到风婉兮的时候,风君兮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她一直知道这个早逝的妹妹,也知道这必定是风君兮心中的一道伤疤,愈合不了的伤疤。
“是很好听,我与妹妹的名字都是母亲取的。母亲生我时候父王早就变了心,她便取了君兮二字,暗示父王,只是他不为所动。后来生了婉兮,大约那个时候她是心灰意冷了吧,感叹红颜薄命公子薄情,这才取了这个名字。”
风君兮自嘲的笑了笑,他与婉兮加起来在他那母亲心中也抵不过一个薄情的男人,所以她才能那样狠心的离开,即便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女儿。
屋里很安静,配上风君兮现在的神情,更有一种清冷的感觉。纳兰疏影没有接触过惠安师太,但是从旁人的描述中她觉得惠安师太是一个极为固执执拗的人。
不说她和襄王的情感纠葛,就说她说了断红尘就真的断的干干净净,甚至连儿子女儿都舍了。
“你不知道其实我的名字其中也有误会呢。”纳兰疏影不愿看他这个样子,遂说起来自己的名字。
“你知道我们家姐妹的名字是怎么来了?”
“知道,都是以梅入名。”风君兮说道。
“是,太夫人喜欢梅花,因此姐妹们的名字都是从咏梅的诗中来的。像我二姐姐,就是,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纳兰疏影笑着说道,眼睛里还有些狡黠。
“我知道,后边不就是你的名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风君兮顺着她的话说道。
“不对。”小姑娘一笑,眼中满是得意。
“当时我娘和太夫人关系不好,不想顺了她的意,更不愿让她给我取名字。但是我爹爹又怕太夫人以此为难我娘,就从中取了个巧。”
说起来这事还是常姑告诉她的,不然她还不知道这一个名字里还有这么些道道。
风君兮看着眼前的人,眼中露出些兴趣来,示意她说下去。可是纳兰疏影却有些端了起来,不愿轻易说出口。
“你猜嘛。”纵然嫁了人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声音娇娇的,没由来的让风君兮心里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