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代课（2 / 2）

初夏冷汗，徐慧上课从来不用教案，从来都是一根粉笔头解决。见李红丽掉头往回走，初夏跳脚赶紧扭头往外跨楼梯走，走了一半发现，自己连大衣都忘记穿了，外面小西北风调皮地吹起厚重的棉门帘子，李红丽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初夏咬咬牙，冲了出去，小风嗖嗖：“来呀，一起伤害呀。”

还没等初夏喘口气，数学老李一脸沉痛的找到初夏。

“本来现在马上期末，最关键的时刻，我也特别清楚。”老李一张口，初夏心里一惊。“可是我家那口子做体检查出癌症了，我实在没办法，必须请假。”

初夏的心从嗓子眼儿又一下子沉到地底下去了，今年这是撞什么邪了吗？怎么倒霉的都是自己班。

初夏压下自己的苦水，赶紧劝慰到：“去市里好好瞧瞧，现在癌症也分级别，不严重的治愈了没什么大事的，你别着急。”

“嗯，说只是最轻的那种，子宫癌。我们这么大岁数了，做手术直接切除，大夫说三年内不转移就没什么问题。我得陪着老伴儿去市里做手术，前期检查都我儿子跟着的，这马上手术了，实在没办法，我最多请半个月假吧。不好意思啊，小初，给你添麻烦了。”老李人过四十，孩子要的早，已经大学毕业，在市里工作。老伴儿在研修学院做教研员，两口子都是做事认真较真儿的，话说的诚恳。

初夏反而感觉心酸，这么大的手术，只请半个月，后面照顾病人怎么也得几个月，孩子上班不好请假，李老师到时候也得两头跑，真是不容易。

一个学期临近期末，三门科目需要代课，初夏不敢合眼的从早盯到晚。心里揪成个麻团，没早没晚的，再加上吃饭不规律，到底还是在12月底被学生传染了重感冒。

五层自习室，初夏一边使劲擤鼻涕，一边张着耳朵盯对面教室的动静。只听徐慧高昂的嗓门骂：“都什么时候了，还吊儿郎当，你妈怎么生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上周末就布置了这篇作文，到现在还背不下来，干什么吃的？”

初夏知道又是钱里挨骂了，心里揪的就更厉害了。钱里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突然激动。不能做剧烈运动，再加上从小娇养，不足一米七的个子足有200斤。心脏供血不好再加上胖，特别嗜睡，性子又慢，每每作业不能按时完成。是数学组钱老师家的孩子，同母亲姓，父母在他弟弟出生不久就离了婚，两个孩子都归钱老师。

她垫着脚靠在门边听动静，生怕钱里一激动出事。徐慧暴脾气全校有名，可是教学成绩也是一等一的棒。

徐慧骂了一阵，还是顾忌到他心脏不好，还是让他坐下，嘱咐今天必须完成，继续讲上课了。初夏这才心掉肚子里了，没想刚一下课，钱里推门进来，嘴唇青紫色：“老师，我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