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筹码而已(2 / 2)
雨落收回被姜怒儿拉着的手,低头问向怀中的伏昼道:“你愿意回寒域吗?”
伏昼哭得声音嘶哑,他对雨落点了点头,道:“送我回家。”
雨落面露难色地看着他,她苦笑着说道:“你真的愿意回家吗?”
伏昼看出雨落眼中的了然,也看出其中的动容,所以他还是坚持把戏演了下去,他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姜怒儿嘴角一扬,上前将雨落和伏昼拉起,说道:“瞧瞧你们,成什么样子。雨落姑娘还有阿伏,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歇息,等我把王大人的情况打听明白了,我再来找你们。”
雨落对她轻轻点头表示谢意,而后便扶着伏昼进了屋。
雨落将伏昼扶回床后,又去后院的打了盆井水,用手帕蘸着水轻柔地为伏昼擦拭脸颊。
伏昼突然抬头,认真地问雨落,”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雨落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变,语调如常地说:”因为我的确不想让你就这样被带走。“
伏昼抓住雨落的手腕,道:”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走。“
”别把自己想得那么不可爱,你除了戏多点,总体我还是挺喜欢的。“
伏昼咧嘴一笑,道:“我也觉得你可爱,你是傻得可爱。”
雨落又将手帕拧了拧,给伏昼的脸、脖子和手都仔细擦洗过,然后道:“你是怎么做到能把怒儿姑娘哭怕的?你光顾着哭,也不知道看没看到她当时那副嫌弃的表情,生怕你把眼泪鼻涕蹭到她身上。”
伏昼一挑眉,道:“可以想象,你知道吗,她一天早晚要洗一边澡,中午午睡前还要敷脸,我的老天爷啊,我几乎每次去找他都是香艳的沐浴场景。”
雨落想到上次在紫云宫与霓裳共浴的场景,憧憬地道:”哇,那一定很美好吧。“
伏昼见雨落的神情,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雨落不好意思地低声笑了几句,道:”这屋子特别阴冷,你晚上睡的时候,上面盖一床被子,下面再铺一床被子。“
伏昼看了看仅有的两床棉被,问雨落道:“这被都让我用了,那你晚上睡觉怎么办?”
雨落无所谓地笑笑,道:“我在前厅的桌子上趴着睡一宿就好了。”
伏昼连忙摆了摆手,表示不赞同,“那我成什么了,太欺负你了。不行,你睡这里,我睡桌子。”
雨落重捶了一下她的胸口,道:“你忘了,我自小在樱庭长大,经常因为要炼药看着丹炉,就凑合着在桌椅上迷糊一会,早就习以为常了,根本不需要天天这么规矩地睡着。”
伏昼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道:“那你们樱庭,比之大牢都要狠啊,犯人尚且能安安稳稳地睡个觉呢。”
雨落一摆手,道:“你可知我们修道之人,就喜欢这种苦修生涯,这样才能堪破一些东西,得到升华。”
伏昼耸了耸肩,道:“真是活着给自己找罪受,那就谢谢了,我也就不强求了,这几天奔波得我这副老骨头都要三架了。”
雨落哈哈大笑,拍了拍他得肩膀,道:“你可别生病,我没银子给你请大夫哦。”
伏昼白了她一眼,“我哪有这么娇气。”说罢,伸了个懒腰,转身收拾床铺了。
雨落道:“我先走了。”
伏昼叫住了她,“喂,你不会因为我没事了,就自己偷跑了吧。”
雨落甩下一句:“不会。”便退了出去。
姜怒儿鲜少出现在官绅的筵席上,这遭特意赏脸,应御史府大公子王攀之邀为御史大人祝寿,几乎吸引了京都全部的一品大员列席。御史大人面上沾了光,自然又对他这个大儿子多了几分好感。
王攀正是王水安同父异母的嫡兄。但他与其貌不扬的王水安截然相反,生得风神俊朗,气度非凡。只可惜,他的所有才情都花在讨好女人和老爹上,至今没有功名。眼看着心爱的大儿子越来越大了,御史大人没办法,只得仿照那个并无实学的赵天晗的路子,打算送他去梅末心手下磨练几年。
临了要走了,他壮着胆子邀请姜怒儿参加老爹的寿宴,只求再见佳人一面,那成想佳人不但允了,虽说姜怒儿只在寿宴上不痛不痒吟了一首诗吧,还亲自邀他单独会面。他连最爱的美酒都没喝,就匆匆去后院赴了约。
他一路小跑着过去,待要到目的地时,他赶紧调整呼吸,步履优雅地走了出去。
姜怒儿耳力很好,早就知道他一路小跑而来,见到王攀,她微微点头示意,身子一动也没动。王攀则深深地弯下腰,对她行了一大礼。
“你来了。”姜怒儿道。
王攀受宠若惊地抬起头,喜笑颜开地道:“只要你要见我,风里雨里我都来。”
姜怒儿嘴角勾了一下,当作微笑,直截了当地说:“怎么寿宴上没看见二公子?”
王攀没想到姜怒儿会问到王水安,明显地愣了一下,道:“听我爹说,他还在国师那疗伤呢。哎呀,这傻人就是有傻福,没想到就这么几天,他就攀上了国师这个高枝。”
姜怒儿又是敷衍一笑,但为了套话也只好说道:“那你为何没亲自去看看这个庶子是怎么讨好国师的?”
王攀冷哼了一声,道:“我爹非催着我去看了一次,还说要让我给国师留下好印象,结果我见都没见到他,就被青木坊的下人推出去了。”
“你说王水安现在青木坊?”
“是啊。”
“我还想起家中有些事,先走一步。”说罢,姜怒儿飞身翻出墙角。
只留下一脸惊艳的王攀,眼中冒着崇拜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