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承命直吏（1 / 2）

“吴大哥，百姓们怎么反应？”自雨落那日游街已过三日，这些天她都选择闭门不见，只让吴牧探查情况。

吴牧拐了个硕大的竹篮，拎进雨落屋中，放到地面上时发出哐当一声的闷响。

“这些百姓，不仅日日都虔心朝拜，还给你带了贡品。”吴牧便用袖子擦额上细密的汗珠边说道。

闻言，雨落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吴牧将篮子里的瓜果一一摆到桌上，问雨落道：“你笑什么？”

雨落边帮忙把东西拿上桌，边笑意盈盈地说道：“我开心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尊佛，受万民香火。”

被雨落这么一说，吴牧也觉非常可笑，低笑了几声，随即说道：“厨房人多嘴杂，挑几个拨了皮就能吃的水果先吃着，等夜深了我再去厨房把其他的洗洗。”

“哪用的着这么麻烦。”雨落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就咬了一大口，“襄都的水土真是太好了，这苹果又脆又甜又好看。京都的那些苹果，色泽是饱满了，个头也挺大，那味道...真是一点也没有水果本身的味道了。”

“没错。”吴牧赞同地点了点头，“京都的水果都是大棚里种出来的，难吃得很，一股骚味。”

雨落笑道：“对对对，你形容得太贴切了。”

“以前还能到京都近郊的果农那里买到新鲜蔬果，可惜啊...”吴牧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瘟疫，是吗？”雨落的话让吴牧一惊，毕竟这档子事先前被冯雉儿一手压了下来，若不是他常常到临近的几个村子拜访，也不会知道此事。

“我救下了三个瘟疫灭村的女孩，从他们口中得知的。”

吴牧没有接话，沉默地整理桌面，等待雨落的下文。

雨落坐了下来，问道：“吴大哥，你也经常去村子，为何没被瘟疫感染？”

吴牧闻言，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也坐了下来。他说道：“小妹，你这话问得有些过于直白啊。”

雨落一笑，点了点头：“我知道这话着实很突兀。只不过因为对象是吴大哥我才敢这么直白地问出口。”

吴牧会意一笑，说道：“既如此，我也不瞒你。幼时照顾我的老仆曾身染瘟疫，我也被传染上了，父亲到处寻医问药，恰逢有个活神仙，云游到我家那里，我捡回了一条命。从那以后，我不仅百病不染，身体也是一日似一日地强壮。昨天我一夜未睡，仍觉身轻如燕，并无疲累之感。”

“这活神仙是给了你什么丹药秘方吗？”雨落对吴牧的奇遇颇感兴趣。

吴牧摇了摇头，“家父也曾专门研究过老神仙开的方子，只是寻常的滋补汤药。”

雨心想：“莫非这老神仙真有神力？若是能遇到就好了。”

吴牧仿佛看穿了雨落的心思，说道：“我成年后也曾四方游历，打听老神仙的事，可是都一无所获。”

雨落笑道：“没关系，瘟疫这种东西嘛，自然相生相克，既有病，就会有相应的药。“雨落神情一黯，继续道：“只可惜，有很多无辜染病的人等不到药来治疗。”

吴牧目光变得柔和，对雨落道：”你真善良。”

雨落歪着头，看向他，说道：“你才与我相处几日，就断言我这个人善良。”

吴牧笑道：“能让国师心心念念的人，自然不会是坏人。”

“你是兰大哥派来的人吗？”雨落问道。

吴牧点了点头，道：“国师很少开口要我帮忙的。我本不愿意再过多掺和到襄都的事，可是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却莫名对你产生了一种信任感，忍不住想要留下来帮你。”

雨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望向吴牧，感激地说道：”吴大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好了。”

恰在此时，门外有人叩门。

吴牧朝外面问道：“什么事？”

衙司道：“吴大人，宫中有封加急信。”

吴牧开门取了信，只见红封上写着“雨落亲启”四个字。

他顿了一下，而后将信交给了雨落。雨落对吴牧淡淡一笑，道：“吴大哥，我的确是从宫中来的。”

见雨落对自己如此坦白，吴牧也抱之一笑，坐了下来。

雨落一眼认出是辛流复的字迹，上面寥寥几行字，只说是钦差就要来了，要雨落好好照顾自己。在信的最后落款为“急盼妹归”的愚兄。

信很快便看完一遍，雨落意犹未尽地又扫视了几遍纸面，眼中微微有些湿润。

吴牧一直耐心地在一旁等着雨落看信，见雨落红了眼圈，他站起身说道：“我把篮子拿到厨房。”借故离开。

门关上的刹那，雨落小心地将信纸收回信封，将信抵在胸口，痛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对自己说：“不可以哭，雨落。兄长在京都等着你呢。要努力，不要消沉。”提到兄长，她哭得更凶了，不过这泪水只为思念亲人而流，并不再是以前绝望的哭喊了。她心中有爱人，有情人，一直有人在等着她，她不再觉得孤单了。

这一哭，让雨落因为王水安而久久悬着的心，暂时解脱落了地。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擦了把脸，便走了出去去找吴牧。反正雨落早看出吴牧是怕自己在他面前哭尴尬，而故意退了出去。

一开门，便见吴牧早已等候在门外。雨落冲吴牧抱歉地笑了笑，道：“对不起啊，吓到你了吴大哥。”

吴牧叹了口气，怜惜地望着雨落，“小妹，对自己好一点。”

雨落吸了吸鼻子，冲吴牧重重点了点头。她低下头长呼了一口气，抬头对吴牧道：“对了，吴大哥，钦差这几日就会到。”

“看来逐日宗的事已经引起了朝廷的重视。”

“是呀，等钦差来了，接手这里，我就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