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血役之城(1 / 2)
夜色渐深,山风送爽,只不过这舒爽的山风中混杂着阵阵血腥味,让人有些不爽。
山庙的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姿势的尸体。
壮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血污,看着地上被砸破的大釜和满地的火锅汤菜,觉得实在可惜,遗憾地摇了摇头。
愤怒会让人的战斗力瞬间爆棚,这话一点儿没错。原本正在兴头上的火锅宴被搅黄了,壮子别提多愤怒了,这种愤怒转化成的战斗力更是可怕。
当壮子大吼着撕裂第一个人的身体后,其余的那些歹人就吓得不敢动弹了,卓展、段飞出手的时候都没有使出巫力,三人就速战速决将这十几个毛贼给解决了。
只不过这杀人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若非危及到性命,他们实在不愿这么做。
此时每个人的心情都低落又凹糟,之前吃火锅时那高昂的兴致早已烟消云散了。
段飞走到水桶边,舀了瓢水,仔细清理着双手和指甲缝,生怕洗不干净。
卓展走到那个看起来像头目的人身边,将尸体翻了过来,从那人衣襟中掏出一沓兽皮,低声道:“没错了,是揭了冷凌国悬赏榜的暴徒,还别说,这画的还挺像。”
赤妘见气氛低迷,边凑过过去,故意调侃道:“卓展哥哥,我觉得这画把你的下巴画的太宽了,实际上很窄的。”
赤妘说着便捏了捏卓展的下巴,淘气地笑了。
“呵,你就是想捏捏卓展的下巴吧。”壮子快人快语,从来不顾虑说话的后果。
“死壮子,你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人家心思纯洁的很,谁像你那么污秽,讨打!”
赤妘说完就抄起地上的一只水瓢,朝壮子仍了过去。
壮子一个闪身,仓皇躲过了赤妘的水瓢攻击,见她又抄起了石凳,慌忙服软道:“哎哎,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错了错了!”
“冷凌国这个什么悬赏榜可真够麻烦的,这群臭蟑螂比易龙那帮人还要烦人。你们看看这满地的尸体,我可是睡不着觉。卓展,咱们今天晚上怎么打算的啊?”段飞愁眉苦脸问道。
“我也是……”段越紧贴在在庙门边上站着,小声附和道。
“都这么晚了,现在再下山找住的地方也来不及了。我看庙里面有张破草席,咱们几个辛苦点,把尸体归置归置,用那个草席抬着先扔到后山去。再把这火锅汤收拾收拾,今天晚上还是在这对付一宿吧。”
说话间,卓展便已起身走进庙中,拖出那张满是灰尘的草席。
“妈呀,那我这手岂不是白洗了。”
段飞看着自己已经清理的很干净的手指甲,咧了咧嘴。
“就你讲究,完事再洗吧,到时候壮爷我给你打水。走吧,早干完早休息。”壮子催促道。
几人按照卓展说的,将尸体一一抬上了草席。
但这帮歹人的尸体着实有点多,草席兜着太沉,只得分两批抬去了后山,连赤妘和江雪言都过来帮忙了。
段越趁着这个档口把庙内的脏东西都收拾干净了。
一行人挤在庙内,和衣而眠,一宿倒也过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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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只赶了半日的路程,众人便到了尧光山封府的所在地,苗城。
因为赤薇事先给他们吃了预防药,众人这次进城谨慎的很,并没有拿出赤枢给的官牒,只是化装成临时路过的外邦商贩,在城门守卫处做了入城备案。
这苗城建筑恢弘大气,街市繁华得很,却也是守备森严,时不时就能看到一队队巡城的精甲兵士走过去。
这种繁华又森严的感觉与冷凌国很是相似,但却有着实质性的不同。
最明显的就是,这个城里似乎看不到什么普通老百姓,要么是锦缎华服的商贾、官宦、军人,要么是成群干活的奴隶,偶尔有几个看着像是普通百姓的人,一细打听竟都是过路的外地人。
令卓展震惊的是,这里的奴役程度实在超乎人的想象。奴隶不仅数量众多,而且无论是人还是兽人,都干着繁重的体力活。
为了防止奴隶逃跑,奴隶和奴隶之间还用绳子栓成了一串。绳子绕着脖子,绕着双脚,只要这其中有一个人倒下,便会连累一串的奴隶相互拉扯着摔倒,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
一旦发生了这种情况,拖累了干活进度,主事的雇主便会挥鞭重重抽打这群奴隶,不管是谁的责任。
所以奴隶们无论走路还是干活都异常的小心,生怕因为自己连累了大家。
但这些人被绳子绕着的脖子、脚腕处还是能看到层层的血痕和结痂。有的奴隶的伤口已经溃烂了,脓水混着血水将绕绳浸得发黑发臭,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苗城里的奴隶买卖也是十分盛行,一路上随处可见搭台卖奴隶的圈场。
这里的奴隶分三等。
一等奴隶为貌美的年轻女性,多是被买主买来养在内室做通房丫头的。说的好听叫通房丫头,实际上就是没有人身自由的兴奴。这类优质奴隶资源稀少,价格也是最高的,一旦出货,便会立马成为抢手货。
二等奴隶就是庖屋、宅院用的工奴,这类奴隶都被称为“好命奴”。因为干的活并不十分繁重,不至于要命。只要打理好主家的日常生活起居,不犯大错,便可平安度日。但一旦惹怒了主家,被杀头、分尸的也是常有的。
三等奴隶就是他们在街上看到的那些用绳子链起来干繁重体力活的贱奴。这也是数量最多、命运最惨的一群奴隶,命贱得不能再贱,干活累死的都是幸运的。一不小心惹恼了雇主,被活活打死、生人喂兽的不计其数。
卓展他们路过一个贩奴圈场的时候,也不自觉地停下来看看。
可刚挤开围观的人群,就见到一身材高大的黄髯大汉扯开了一个捆在木柱上的一等年轻女奴的领子,露出了肩膀。
那大汉哈哈大笑起来:“看这货色,看这皮肤,多白。”
那女奴闭紧了眼睛,屈辱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可那大汉似乎还觉得不够刺激,又捏起女奴的脸蛋,使劲摇了摇。
“瞧瞧,难得的好货。刚从英水那边进来的,转手都能翻一番。”
那女子的脸此时已接近扭曲,下嘴唇被生生咬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