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承载时间结果的地方(1 / 2)
吴钩深夜里将杨一等人送走,然后又回到了城墙上,他想在漠北城中再看一次日出。
可天公并不作美,今天没有太阳,乌云遮天。
吴钩挥袖下城楼,回到将军府换了身铠甲,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走到大堂将军府大堂之上。
林子无、刘照、李清栏、还有身穿锦袍、身子瘦小、留着长须的李大学士已经在大堂上了。
吴钩对林子无行跪拜大礼,从今天他走出漠北城,就很难回到漠北城,漠北城终归只是一隅而已。
临行前,林子无没有再对吴钩嘱咐,刘照拍了拍吴钩的肩膀。
“师父,刘将军,我走了。”
此次告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
林子无、刘照和吴钩,都不是擅长离别之人;林子无家中一别就在漠北呆了尽二十年,刘照和家人一别,便是阴阳相隔,吴钩离家,已家破人亡。
他们三人都念不出分别的诗句,感叹不出离别之苦。
“叔叔,我们走了。”
李清栏不愿在这久待,她知道这三个男人不会说些感人泪下的话,于此先走吧。
吴钩拿过一旁摆放的逐日弓和箭筒,一手按在漠北刀上,跟着李清栏和李大学士走出了将军府。
车轮滚滚,留下的是两行车辙,无数蹄印,原本还热闹些、有热闹可看的漠北,安静了下来。
吴钩坐在马上,自始至终没有回头一眼,杨一他们自昨晚之后也没有再送。
朔寒黄沙,人去铁衣凉,汗马嘶嘶、鼓声隆隆,黑发少年归白须,故中无人识。
出了漠北城,这是吴钩念出来的一句话。
李清栏也在骑马,她不喜欢坐车,她喜欢看着这片苍茫、粗鲁、像汉子一样的戈壁荒漠。
李大学士安坐在马车中,他在写诗,他在写他看见的漠北。
李清栏和吴钩说李大学士在写诗,吴钩问写什么诗?
“写军行诗。”
“他这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愁上一片虚伪聪明。”
这是对李大学士的点评。
吴钩本来就是一个处处充满矛盾的人,就像是他体内有两个东西,一个是天下无所不破的矛,一个是天下什么也不能破开的盾。
李大学士拿着自己写好的诗给李清栏看,李清栏大声念出来,李大学士问吴钩,吴钩称赞写得好、写的妙。
“哈哈,这是老夫这几日在漠北生活的写照,希望莫要与漠北军卒的生活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啊。”
“不会,不会。”
吴钩脸上的笑容很虚伪,但又伪装的很好,让李大学士认为吴钩是真心实意的在笑。
李大学士高兴的拿着自己的大作回到马车中,这是他的得意之作,回到长安要拿给他的同道好友细品的。
一行人共一百二十人,日日夜夜的往长安城赶,这一百二十人都是漠北的军卒,到了长安他们去兵部报了道就此解散了,结束了他们在漠北戍边的生活。
快过年了,这一百二十人都想早早到兵部报道,然后回家过年。
所以作为将军的吴钩,带着他们走的很快。
“他们都想回家过年,你呢?也快过年了,你去哪里过年?”李清栏和吴钩并马而行,在这里能够和她说说话的只有吴钩,其他人身份未够,车里面的大学士一说话整天就是诗词歌赋,让人听的耳朵累。
“不知道,我没有去过长安。”
“不想家?”
“嗯。”
“那你只能待在长安了。”
“应该是。”
李清栏和吴钩两人说话,不咸不淡,说些无关痛痒的事情,除此外无话可说。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怎么能有话可说?
从漠北回长安要走两个月,时间花费很长,这次回去不同于李大学士和刘尚书来漠北的时候,他们可是人马疾驰,一日行五百里,到驿站就换马,保证自己马力不疲。
现在嘛,一路缓行,李大学士不想再体验颠簸的马背,李清栏也不愿意回长安太早。
离长安越近,吴钩心中越有点胆怯,这种胆怯被李清栏看出来,她说道:“叔叔的镇国公府在长安西市,我回长安也得先去拜访,你得去拜访你的师母和你的师姐师妹。”
“自然要去,去军部办了文牒,我就去拜访师母。”
“那是自然。叔叔应该早就和府里说过你的事情,到时候你住在府里就少出去,多准备准备考书院,书院明年的春考会让天底下有才学之人都蜂拥而至,能不能考上就看你自己的了。”
吴钩又听到书院两个字,心中疑惑,林子无和李清栏先前都只是说书院四个神奇的地方,可是如何神奇两人并未说过,当下李清栏又说起书院就问起了书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书院是个神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