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初探险 陷芦林(1 / 2)
邬家湾四面环水,位于湖心一块小小的洲岛上,湾子里只有五户人家,都是邬梅家的亲族本房,他们以打渔为生。
小岛林木森森,以水杉树和水竹为主,林中鸟雀成群,有黄莺、画眉、喜鹊、八哥、白鹳、夜莺、白鹭、椋鸟、麻雀等许多种鸟类,离小岛不远的地方有一大片芦苇荡,里面藏着成群的野鸭、鹭鸶、斑头雁,还有野雉、野兔、黄鼠狼、黄鼬等许多小动物。
这几户渔民家中都养着鱼鹰(鸬鹚)、中华田园犬、大白鹅、鸡、鸭、猫等动物。
邬梅的二爹邬俊贤因幼年失怙失恃(父母双亡),又罹患小儿麻痹症,落下了终身残疾,年逾五旬没有娶上媳妇,一直鳏居(一个人生活)。
邬俊贤从小喜欢读书,却因无钱上学没有进过校门,幸亏邬梅的爷爷(也就是邬俊贤唯一的亲哥哥)读过几天私塾,并手把手地教会了他读书写字。
邬家的先祖传下了百余卷藏书,其他人对古文不感兴趣,只有邬俊贤喜欢看那些书,他每天手不释卷,诵读不休,腹中藏书不少。从他与刘子墨的那番对话也可以看出,此人绝非胸无点墨之人。
邬俊贤除了喜欢读书以外,还喜欢驯养些小动物,他会模仿鸟的叫声,诱捕鸟雀,先前那只会说话的八哥,就是被他诱捕的。
邬梅住在湾子西头,邬俊贤住在湾子东头,中间也就隔着邬梅的大伯、二伯和四叔三家。
闻听有远客造访,邬家湾的人都行动了起来,邬梅的大伯划着双斗船,带着鱼鹰下湖去弄鱼;她的二伯送过来一条腊狗腿,她的四叔送来了一只腊野鸭和一只野鸡,婶娘和堂兄弟姐妹也都过来帮忙了,一时间,邬梅家人来人往,出出进进,热闹非凡。
邬俊贤带着刘子墨、洪珊瑚和邬梅回到了家中。
邬俊贤孤身一人,房子也十分简陋,他的房子也是一间茅草房,以茅草为瓦,泥竹为墙。
室陋而雅,堂屋还挂着几副字,写着:慈不掌兵,义不行商,情不立事,懒不治学,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有点像现代人写的江湖体,字写得不敢恭维,一看就是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随手体,入不了刘子墨的法眼。
卧室里挂着两只鸟笼,两只鸟儿在笼中欢叫。
鸟笼用竹子编成,编得十分粗糙。
其中一只鸟儿通体金黄色,粉红色的长喙,灰褐色的爪子,枕部有几根黑色的羽毛,翅尖与尾羽呈黑色,鸣声清脆悦耳。
另一只鸟儿通体黑色,额羽呈矛状直立,翅间有白斑,乳黄色的短喙,黄色的脚爪,眼珠黄色带点红丝。
两只鸟儿在笼中跳来跳去,伸长着脖子,探头探脑地找寻着出口。
洪珊瑚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黄鸟,兴奋地对邬梅说:“梅姐,这只鸟儿好漂亮啊!叫声又好听,它会学人说话吗?”
邬俊贤笑着说:“咧(这)个女娃,这只鸟是黄雀(黄莺或黄鹂),它是不会说话的,那一只黑色的鸟才是八狗子(八哥),训练好了,它就会说话。”
刘子墨走到八哥的笼子边,挑动着指头逗弄着它。
那只八哥低着头,眼睛紧紧地盯着刘子墨的指头,一动也不动。
忽然,八哥头顶上的羽簇翕动起来。
邬俊贤大叫一声:“娃儿小心!”
八哥的脖子快速地伸了出来,朝刘子墨的指头狠狠地一口啄去。
刘子墨是练武之人,反应相当迅速,在八哥即将啄到手指的时候,忽然变向移动,八哥扑了个空。
邬梅走了过来,抓住刘子墨的手臂查看了一下说:“班长,你没事吧?”
刘子墨笑着说:“没事,搞得那么紧张干嘛?这小家伙好凶啊!野性好大呀!”
邬俊贤说:“我地这只八狗子(八哥)还没有驯化好,还得训练个十天半月,看到时候会怎么样?八狗子(八哥)胆子大,野性难驯,它一点都不怕人。它准备发起攻击时,头顶上竖着的毛会有变化,你们一定要注意观察,免得被它给啄了。”
洪珊瑚说:“二爹,我听梅姐说,冷那(您)曾经教会过一只八狗子(八哥)说话,还会买东西,是真的吗?”
邬俊贤表情有点凝重,他叹了一口气说:“都怪我没有把我的邬凤照顾好,让那只死猫给害了性命。”
洪珊瑚说:“啊,原来那只八哥还有名字,这么说来,是真的了。”
邬俊贤说:“这还有假,我们邬家湾离村镇远,想要买个针头线脑的,都要走十几里路,我的邬凤帮了我不少忙,我一个孤寡老人,好不容易有只鸟儿陪我说说话,都是那只死猫,害死个人。再想要驯化一只出来,不晓得有好难。”
刘子墨好奇地问:“那只大花猫呢?它现在在哪里呀?”
邬俊贤叹了一口气说:“我让老三把它送给梅儿喇嫲(外婆)了。”
刘子墨觉得不可思议,他瞪大眼睛说:“这种杀爱之仇,刻骨之恨,冷那(您)都不报,还让那只臭猫活着?”
邬俊贤摇了摇头说:“唉哟!当时我也是气不过,是想弄死它,但我转念一想,我不能这么干,猫儿吃小鸟是它的动物本能,它不只咬我的邬凤,它也咬大雁和野鸭子,还给我拖回过来了几只。”
刘子墨说:“真有这么神吗?我只听说过狗会打猎,还没听说过猫也会打猎的。”
邬梅淡淡一笑说:“这有什么稀奇的,会打猎的动物多得是,你没看到过鱼鹰捕鱼吗?没有见到过黄鼬抓兔子吗?”
刘子墨一脸懵逼地说:“鱼鹰是什么东西呀?黄鼬那么小,怎么抓得住兔子呢?”
洪珊瑚对此类事情也很好奇,她走到邬梅身边,挽着邬梅的胳膊说:“梅姐,梅姐,快给我们说说,这鱼鹰和黄鼬到底怎么回事呀?”
邬梅笑了笑说:“这鱼鹰啦!学名叫鸬鹚,嘴巴长长的,还带着钩,有一个很大的喉囊,蹼足很宽很大,通体纯黑,在水中相当灵活,游泳速度超级快,只要被它们盯上的鱼,都逃脱不了,这个时候,我大伯正在湖里用鱼鹰捕鱼,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洪珊瑚催促道:“走走走,班长,走啊!二爹,我们走啦!”
刘子墨也想见识一下,被邬梅说得那么神乎其神的鱼鹰,看看它们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渔翁下网,敲棒鸣榔。?鱼鹰沉浮风波里,斗船起伏水中央。
扁舟几叶,烟水茫茫。凫落汀洲惊飞散,犬吠村头分外狂。
千顷碧波上,邬梅的大伯驾着双斗船,拿着长竹竿,击打着水面,口中“俄而俄而”地叫唤不停。
五只鱼鹰时而浮出水面,时而钻入水中,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追逐着鱼儿。
忽然,一只鱼鹰深潜入水底,另外四只也飞扑了过来,五只鱼鹰在水中翻腾。
因为距离较远,刘子墨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五只鱼鹰时沉时浮,“嗝厄”声声,邬梅的大伯手持大操网朝着那几只鱼鹰舀了过去。
在阳光的反射下,只见白花花的一片,那条大货目测超过了一米,其中一只鱼鹰用尖尖的钩嘴,钩住了那条大货的腮窝。
邬梅的大伯起获大货后,就返航了,刘子墨等人站在岸边翘首以待。
船靠岸后,他们才看清楚,那条大货是条大草鱼,船舱里还有其它鱼类,有黄古丁、鲶鱼、大青鱼、乌鳞鱼、财鱼、鲤鱼,但最多的是鲫鱼,两舱鱼不少于百斤。
邬梅的大伯招呼一声:“娃儿们,快过来,帮忙把船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