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传呼机 大哥大(1 / 2)
班车停稳后,刘子墨来到了车门口。
余毅提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包裹下了车,刘子墨赶紧走上前去接过包裹。
刘芙腆着肚子,叉着腰,从车上往下挪,余毅上前牵着她的手,帮她借力。
秦如烟走到刘芙身边,亲热地打了一声招呼:“大姐,你们稀客!我叫秦如烟,你还记得我吗?子墨哥最好的朋友。”
刘芙摸了摸肚皮说:“记得,你就是在彭市堤边与墨儿对诗的那个小美女,如烟妹妹,谢谢你来接我们,这小家伙,他又踹了我一下。”
秦如烟也伸出手来,摸了一下刘芙的肚皮,小声地说:“大姐,几个月了?”
刘芙摸着肚皮说:“快六个月了,这小子不老实,喜欢乱动,该不会像他舅舅吧?”
刘子墨在一旁说:“怎么啦?像他舅舅不好吗?”
刘芙说:“谁说不好啊!好动的孩子不长肉,你小时候多瘦,你知道吗?”
刘子墨说:“怎么动不动就提我小时候?那是我最悲惨的记忆,最痛苦的回忆,最好少提,你看,我现在不是龙精虎猛了吗?”
刘芙说:“做人可不要忘本啰!没有小时候,你是怎么长大的呀?人要成长,必须要经过蜕变,没有哪一个人是天生的强者,由弱变强并不可耻啊!”
刘子墨沉默了一会儿说:“大姐说话还挺有哲理的,懂得用辩证法来思考问题,是跟毅哥学的吧?”
余毅摇了摇头说:“你大姐的思想,和我不在一个频道上,她考虑问题都想得蛮远,我们彼此思想独立,互不干扰。”
刘芙说:“毅哥,等会儿,你驮我,慢点走,墨儿粗枝大叶地,我怕他颠着我们家宝贝。”
刘子墨哈哈一笑说:“那好吧!我把新车留给你们,你们慢点走,不着急,你们不到不开饭,我和烟儿先走了。”
刘子墨把那个大包固定在后座一边,小包递给了秦如烟。
刘子墨让秦如烟坐稳了,他推着自行车快跑了几步,借着下坡猛冲了下去,车速越来越快。
刘子墨一跃而起,跨坐在了座椅上,自行车猛烈地摇晃起来,“哐哐”作响。
刘子墨弓着身子,用力猛蹬踏脚,自行车“嗖嗖”地向前急驰而去。
余毅专挑平路走,尽量不产生一丝一毫的颠簸,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同样是孕妇的韩湘竹可没有自行车骑,她的个子比刘芙稍大,也不是很显怀,走路并不费力,依然健步如飞,还是一副生意人的干练劲。
韩湘竹与刘芙几乎同时从不同的地点出发,韩湘竹到了很久,刘芙都还没有到。
客人们总算都到齐了,刘子墨家虽说只是请个拜年客,却哪里都是人。
后厨有李秀、王氏、刘丽、刘蓉、刘英、刘末枝、王巧七个人,前面有刘家六兄弟加老一辈两个人,还有亲戚胡强、王行木、王龙、邝胜利、李森、李雄、李伟、李军、韩湘竹、何氏,加上刘芙和余毅,刘子墨的朋友和同学秦如烟、周铃、洪珊瑚和邬梅。
刘子墨家的三间大瓦房加上三间大厢房,面积不算小了,三十多号人流动起来还是略显拥挤。只有组织娱乐活动,让人们坐下来,才会显得宽松一些。
老一辈的娱乐活动还是上大人。
年轻人分成了几帮人,邝胜利、周玲、秦如烟和刘丽打扑克争上游。
王龙、余毅、李军三个人轮流上阵下象棋。
刘子墨、洪珊瑚与邬梅三个人讨论着《墨宝非宝集》里面的诗句,暂时还没有谁对《位积定律》感兴趣,毕竟这玩艺有点烧脑。
洪珊瑚指着其中一首《无题》诗说:“一壶浊酒半壶春,万卷诗书笑孤灯。且就春愁饮寂寞,无限相思共月升。这首诗有两个字用得非常好,一个笑字和一个共字。“
邬梅摇了摇头说:“我倒觉得无限相思共月升,这句话才是诗中的精华部分,只是有一点,班长有点早熟了。”
刘子墨摆了摆手说:“其实,你们都理解错了,我写的这首诗是与古人隔空对话,这里的万卷诗书都是古人所写,古人笑我孤灯寂寞,我却以一壶浊酒,同他参禅悟机,品酒论诗,相互思念之情随着明月冉冉而升,此相思非彼相思,仅此而已。”
邬梅说:“你这样的解释虽说有点牵强附会,却也还说得通,诗写得琅琅上口,还不错。”
洪珊瑚指着另一首《蔷薇吟》说:“荆棘满身若等闲,无香无色无人怜。次第花开春欲尽,更无蜂蝶戏花前。青鸟有意花下眠,奈何尖刺相钩连。美人攀折恐伤手,频频回顾损朱颜。这首诗是想表达怀才不遇呢?还是认为世道不公呢?为什么这么好看的蔷薇花都无人欣赏呢?难道就是因为它开放的时间不对吗?还是因为它身上有刺,不能近身呢?”
邬梅仔细看了一遍说:“蔷薇虽美,不该有刺,这里的蜂蝶、青鸟与美人都有接近它的意图,最后不得不放弃的原因,就是因为它身上的尖刺太多了。”
刘子墨说:“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无论怎样努力也改变不了,就像蔷薇身上的刺;有些东西又是生不逢时,就像文臣于尚武之盛唐,武将于尊儒之弱宋。蔷薇花也是这样,她开于春暮,繁华落尽,胜景不再,花时不对,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洪珊瑚说:“班长博古通今,思接千载,你的思想高度与我们不在同一条轨道上,你有没有写得浅显一点的诗?让人一看就明白的那种。”
刘子墨说:“写景和写物的诗,都是一目了然的,就像画画一样,突出事物的特点着墨,就OK了,只有这种诗才能写得浅显直白。就像我年前写的一首诗,应该是在最后一页吧!你翻翻看,那首诗就写得很直白。”
洪珊瑚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品黄颡鱼汤有感》鳍尖嘴阔髭须长,声如鸭鸣通体黄。无鳞无刺汤色白,入口即化暖柔肠。
洪珊瑚说:“这种诗写得就挺好的,一看就明白写的是什么东西,活灵活现,有声有色,还琅琅上口,我喜欢。”
刘子墨笑着说:“你喜欢就好,喜欢的话,等会多吃点,家里这玩艺还挺多。”
刘子墨在自己的房间与两位同学品诗论词,与他一墙之间的秦如烟,心不在焉地打着扑克,张着耳朵听着他们谈话,把把牌都出错,搞得她心烦意乱的。
秦如烟对着门后喊道:“子墨哥,我口渴了,麻烦你给我倒杯茶来。”
刘子墨闻言,连忙走到堂屋,给秦如烟倒了一杯热茶,准备给她送过去。
坐在门口的刘芙向刘子墨招了招手,刘子墨赶忙走了过去。
刘芙神神秘秘地说:“墨儿,你在哪里找来的这么多美女?怎么一个比一个漂亮呀?这里面还有一个和柳莺长得一模一样的,叫什么名字呀?”
坐在刘芙身边的韩湘竹,也一脸好奇地望着刘子墨。
刘子墨笑着说:“我该怎么说呢?铃儿是我结拜兄弟的妹妹,烟儿你认识,另外两个是我高中同学,长得像柳莺的那位同学叫洪珊瑚,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也搞错了,把她当成了柳莺。”
刘芙笑着说:“我是好奇,你这是请拜年客呢?还是开相亲大会?或者是搞选美比赛呀?”
刘子墨摇了摇头说:“今天是赶巧,我也没料到我的两个同学会来,这来而不往非礼也,她们一个是芭芒,一个是九合垸,我还要跑那么远给她们家去拜年。”
刘芙用手指点了点刘子墨说:“你气死我了,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没有啊?人家两个女孩子不也是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看你吗?这千里送鸿毛,礼轻情意重,拜完年,人家两个女孩子还要走那么远的路赶回家,人心都是肉长的,你长点心吧!”
刘子墨“啊”了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唉哟!我真糊涂,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那干脆留她们在家里过一夜,明天我送她们回去,顺便去给她们家拜个年。”
刘芙说:“这还差不多,你的脑袋算是开窍了,你去跟她们说一声,免得两个小姑娘走夜路,不安全。”
刘子墨点了点头,端着茶来到了秦如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