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堤上习武 江边赋诗（2 / 2）
刘芙接着说：“脱颖而出不要紧，只怕你锋芒毕露，引火烧身。”
刘子墨安慰刘芙说：“大姐，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还与以前一个样，绝不好勇斗狠，老老实实地读书，考上大学，为刘家争光。”
刘芙说：“你说话算数，一言为定。”
刘子墨认真地说：“我们击掌为誓。”
说完，刘子墨把右手伸了出去，刘芙也将右手伸了出去，两只手掌轻轻碰了一下。
刘芙说：“墨儿，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食言啦！”
刘子墨点了点头，扭转身子，箭一般地冲到了汉江边。
微微的细浪亲吻着白沙滩，清澈的江水倒映着岸边的绿树红花，远处河滩上的碧荷红莲摇曳生姿，成群的野鸭在江中觅食，沙鸥kIeeu尖细的鸣叫声频频传来，这美丽的精灵时而掠空急飞，时而浮于水面随波逐流，白鹭东来沿江高飞，直上青天，惹得刘子墨诗情频涌，遐想联翩。
刘子墨背手踱步，像极了已经作古的刘秀才，他随口吟道：“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随口接道：“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刘子墨扭过头来一看，那位小姑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刘子墨不觉得一阵脸红，他不好意思地对小姑娘说：“小妹妹，你挺厉害的，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那么长，不是一般人能记得住的。”
那位小姑娘说：“不要叫我小妹妹，我也有名字的，我叫秦如烟，小哥哥还是个学生吧？怎么会吟李商隐的这首《暮秋独游曲江》呢？这可是情诗，思想可有点不健康啊！”
刘子墨尴尬地笑了笑说：“秦如烟，你真的太了不起了，我刘子墨自愧不如，看你这个样子也不会超过十四岁，读初几？太厉害了！”
秦如烟神情黯然地说：“唉！命不好，我小学一毕业，没考上初中，就辍学在家，天天在家里做网。”
刘子墨惊讶地问道：“你小学毕业，能有这么厉害，你逗我玩的吧？”
秦如烟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呀？我读四年级的时候就会背《唐诗三百首》，那可不止三百首，我记得好像是三百一十七首。”
刘子墨不相信地问道：“《唐诗三百首》中有许多字我到现在都认不全，你是怎么做到的。”
秦如烟说：“这个也不是问题呀！我家的那本《唐诗三百首》中间的生僻字，也不知道是谁，备注了同音字，那肯定好认啦！”
刘子墨说：“哦！原来是这样，秦如烟，你来这里干嘛的？”
秦如烟说：“那还能干什么？拿活呗！我在上堤的时候看到你在翻跟头，觉得你的身手非常不错，姿势也很帅，就偷偷地跟着你来到了码头，想不到你不仅会武功，还蛮有才气，了不起！”
说完，秦如烟调皮地向刘子墨竖起了大拇指。
刘子墨摇了摇头说：“唉！你们女孩子真厉害，我们家的小跟屁虫把我习武的事，告诉了我姐姐，我却浑然不知，你跟在我后面，我也浑然不觉，我是不是太笨了？”
秦如烟笑了笑说：“不是你太笨，是你看风景太投入，所以才没有察觉到。对了，你准备上哪儿去？”
刘子墨笑了笑说：“告诉你，我大姐明天订婚，今天要到彭市河去买新衣服。”
秦如烟不解地问道：“别个订婚都是当天买衣服，你们家有点不同。”
刘子墨说：“我还告诉你，我们家是和别人家不一样，喝订婚酒一般都是在男方家，我们家却相反。”
秦如烟狐疑地问道：“不会吧？那是为什么呢？”
刘子墨说：“我姐夫是湖南人，太远了，当天跑不了一个来回，结婚双方不能在同一天请客，所以我大大就想提前把客请了，订婚做结婚办，对了，明天还有电影看。你是哪里的？远不远？”
秦如烟说：“我是雷场大队地，你是哪里的？”
刘子墨说：“我是和平大队庄湾地，明天你要是来看电影，我给你留一个小板凳。”
秦如烟说：“留个小板凳怎么行呢？至少要留两条长板凳，我的姊妹们都会去，我总不能我一个人坐着，她们站着吧？”
刘子墨说：“这就有点难办了，小板凳嘛，我还可以藏在自己的房间里，这长板凳可藏不住呀！”
秦如烟说：“那我们只有自己带板凳啦！不过，还是感谢你告诉我，有电影看的事。”
刘子墨想了想说：“这样吧！看在你我萍水相逢的份上，我尽量跟你们留两条长板凳。”
秦如烟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欣喜的光芒，她对刘子墨连声称谢。
这时，渡船已经停靠在码头上，秦如烟飞快地跃上渡船，向刘子墨不停地招手。
刘芙也来到了码头，刘子墨对着渡船喊道：“船老板，等一哈，我们还有三个人。”
秦如烟也对船家说：“老板，等哈他们，他们和我是一起地。”
船家又将船靠了过来，刘子墨、刘芙和余毅三人上了船，这艘渡船不同于横口渡口的摇橹船，这是一艘轮渡，以柴油机为动力，马力大，不一会儿就到了对岸。
船一靠岸，刘子墨和秦如烟就跃上了码头，站在岸上等刘芙和余毅，秦如烟把自己两毛钱的过河钱早就付了，余毅还在付钱。
刘子墨喊道：“大姐，你快到船头来，我来拉了一把。”
刘芙看了看余毅，却还是走到了船头，刘子墨一把将她拉上岸来，余毅也随后上了岸。
彭市这边的码头到堤的距离也不近，只是坡度稍微平缓一点，走起来也不费力，但是刘芙的行走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刘子墨也不想在路上磨蹭，他对刘芙说：“大姐，你慢慢走，我到堤上等你。”
刘芙说：“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们。”
刘子墨如获大赦，和秦如烟一道飞快地朝堤上奔去，上堤后，他一屁股坐在堤边的草丛上。
秦如烟也陪他坐了下来，歪着脑袋问刘子墨：“喂！子墨哥，你到底能翻多少个空心筋斗啊？我蛮想知道。”
刘子墨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笑着对她说：“好，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我翻你数。”
秦如烟点了点头，刘子墨把鞋子和上衣甩到了一边，提了提裤头，一个助跑，凌空飞跃而起，连续翻跃起来。
秦如烟口中不停地念着：“12、13、14、15……23、24、25“
刘子墨再也翻不动了，他仰面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秦如烟跑到他身边，无比兴奋地对他说：“子墨哥，你太牛了，居然翻了25个空心筋斗，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厉害的人就应该是你了。”
刘子墨竖起双指放在唇中，做了一个嘘字的动作，他气息不匀地说道：“小声点，别让我大姐听到了。”
秦如烟说：“你干嘛怕你大姐呀？”
刘子墨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哪里是怕？我大姐对我可好了，好吃好喝的都让着我，还替我挨过打，也曾经救过我的命，我是怕她担心我。”
秦如烟羡慕地说：“我要是能有这么一个大姐就好了，还是你的命好，不需要照顾别人，还有人照顾你，哪像我，弟弟要是哭闹，挨打挨骂的就是我。”
刘子墨说：“秦如烟，想不到你还是家中的长女，不要紧的，等你和你弟弟都长大了，你就舒服了，你看我大姐不是苦尽甘来了吗！”
秦如烟双手托腮作沉思状，忽然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对刘子墨说：“喂，子墨哥，你看那几个小孩在干什么？”
刘子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四五个七八岁的小孩，坐在翻转过来的长板凳上往堤下滑冲，长板凳速度极快，小朋友将双脚抬得老高，兴奋地尖叫着。
刘子墨对秦如烟说：“秦如烟，你也想玩吗？”
秦如烟望着刘子墨，不停地点头说：“嗯，嗯。”
刘子墨跑下堤，他走到那几个小朋友身边，对其中一位朋友说：“喂，小弟弟，我给你一毛钱，把你的板凳借给这位小姐姐玩一次，好不好？”
那小孩高兴坏了，一毛钱可以买两根冰棍，他能不答应吗？
刘子墨扛着板凳上了堤，秦如烟笑眯眯地看着刘子墨，对他说：“子墨哥，要不，我们一起滑吧！”
刘子墨十分拘谨，他摇摇头说：“这不太好吧！还是你一个人玩吧！我这里看着你。”
秦如烟噘着嘴说：“那好吧！我下堤后就不上来了，我要去拿活了。”
刘子墨看了看秦如烟，对她说：“那你有事先去吧！记得明天到我们家来看电影啰！”
秦如烟点了点头，坐上板凳滑了下去，她双手紧握板凳脚，双脚翘得老高，动作娴熟，一看就是个老手，经常玩这种游戏的人。
秦如烟下堤后，回过头来向刘子墨挥了挥手，然后一转身，消失在密林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