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丫鬟应是,掀起帘子:“世子妃来给次妃请安。”
“让她滚进来跪着!”次妃的声音从里面气势汹汹地传出来,丫鬟和岚月都愣住,琼竹却一点都不惊讶,次妃会这样说才对,若她和颜悦色的,琼竹着实不知道怎样应付她。于是琼竹走进门内。
次妃看着走进门来的琼竹,不等琼竹行礼就咬着牙齿道:“你,方才没听到吗?滚进来跪着!”
“次妃方才的话,我听到了,只是当初在娘家时候,也学了不少礼仪,也晓得次妃也好,王妃也罢,都可以惩罚我,然而也要问一句,为何要惩罚我?再说了,就算要惩罚,也没有滚进来跪着这样的惩罚法子。次妃想要惩罚我,或打或骂,也要讲个道理出来。”
琼竹不说话则罢,一说话就让次妃觉得喉咙又被噎住,于是次妃指着琼竹对朱嬷嬷道:“听听,你听到没有,所有的话都被她说了,还说要讲个道理出来。我从不知道长辈教训晚辈,也要讲道理了。”
“次妃,当日我在娘家时候,就听说了,王府是有规矩的地方。只是次妃方才说过的话,我从没听过,也不晓得合不合规矩,所以才会问问次妃。”琼竹的话听的次妃差点要吐血,原本想的是琼竹一进来,次妃就命她跪着,然后历数琼竹的不是,如此才能出了这口气,谁知琼竹倒口齿伶俐,反而让次妃说不出话来。
朱嬷嬷见次妃脸色难看,急忙对琼竹道:“世子妃,这也没有晚辈和长辈顶撞的道理。”
“顶撞?”琼竹看向朱嬷嬷,勾唇一笑:“我记得古人还有一句小杖受大杖走,更有一句,不谏亲是为不孝。朱嬷嬷说我这是顶撞,这我可不能受。我不过是劝谏次妃罢了,哪里就不孝了?”
歪理,歪理,她倒能一套套地说歪理,次妃的神色更难看了,盯着琼竹:“好,好,好,你就这样说歪理,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自然晓得此处是何处,我今儿是来给次妃请安的。”说着琼竹就麻溜地给次妃跪下,行礼如仪。
见她这样麻溜地跪下行礼,次妃又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琼竹,什么话都不说。
琼竹又怎会只跪着任由次妃打量,于是琼竹笑着站起身道:“既然已经请完安了,次妃,我也就告退了。”
“回来,我还没让你走,也没让你起来,你怎么就要告退?”次妃觉得自己总算抓住琼竹的岔子,高声喊了一声,琼竹眨眨眼,又麻溜跪下:“那次妃有什么训示?”
“世子妃,您瞧,您这一大清早的,该过来给次妃请安的,可是您都到了午时还睡着没醒,这的确不成道理。”朱嬷嬷担心次妃真的被琼竹气的厥过去,当然要抢在次妃开口之前开口。琼竹哦了一声就对次妃道:“原来如此,可是做儿媳的还记得一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早日为楚王府开枝散叶才是大孝。因此儿媳起晚了也没有法子。”
次妃这下是真的被气的咳嗽了,朱嬷嬷急忙给她捶背,琼竹眼珠一转,也膝行上前,伸手要给次妃捶背。次妃躲避着琼竹,琼竹趁机收回手:“既然次妃不要儿媳服侍,那儿媳也只有告退了。毕竟次妃要让儿媳跪着,这传出去,别人只会笑话次妃。”
“别人凭什么笑话我?”次妃恶狠狠地说,琼竹微笑:“毕竟还有王妃呢,王妃都还没说儿媳什么,次妃就先表示不满,外人要知道了,会说次妃没规矩的。”
名分,名分!次妃这会儿真的想要吐血了,只有挥手,琼竹急忙又行了一礼,就站起身往外走。
次妃还想叫琼竹回来,可是又怕琼竹还要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的话,气死自己可划不来,于是次妃看着琼竹离开,这才对朱嬷嬷道:“我这到底娶了个什么儿媳回来,一点都不孝顺不说,还动不动要气死我。”
“次妃,您先喝杯茶,顺顺气。”朱嬷嬷怎么敢顺着次妃的话说,只能请次妃喝茶顺气,次妃喝了一杯茶就咬牙切齿地道:“我倒要瞧瞧,她是不是真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琼竹走出了次妃的院子,这才长叹一声,岚月不解地问:“世子妃,您方才说的话,次妃都无法反驳,为何您还长叹?”
“因为没意思啊!”琼竹真的觉得这些争斗没意思透了,这话让岚月越发不解:“可是,次妃生气了啊。”
“是啊,看起来是我解气了,可这之后啊,次妃一定会找我的茬的,到时候就是动辄得咎,而她毕竟是长辈,很多时候,很多话,还是不能对她说。”琼竹难得耐心地对岚月解释。
岚月更加不解:“只要世子护着您就好。”
“傻丫头,世子哪能时时刻刻护着我?”虽然知道岚月不懂,琼竹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岚月的眉皱紧,就见前面来了几个丫鬟,岚月一眼认出这是王妃身边的丫鬟,对她们微笑招呼:“姐姐们这是要去哪儿?”
那几个丫鬟瞧见琼竹,急忙上前行礼:“见过世子妃,方才东平郡王那边遣人来说,说东平郡王和郡王妃今年过年要来拜见我们王爷王妃,王妃特地命我们来请次妃和世子妃,好商量怎么接待呢。”
东平郡王就是楚王的堂弟,琼竹嫁进王府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听到东平郡王要来,琼竹不由皱眉:“怎么要过来?”
“想是东平郡王的长子也要择夫人了,郡王必定是来请教我们王爷王妃的。”丫鬟笑着解释,又对琼竹道:“世子妃在这最好,也省得我们再跑一趟,我们还要去请次妃呢。”
“你见过东平郡王吗?”等丫鬟走了,琼竹问岚月,岚月摇头:“听说,东平郡王十年前来过一次。”按说身为楚藩郡王,东平郡王和楚王也该有联络的,不过两边都是害怕应酬的人,除了逢年过节写个信送下礼,堂兄弟两边见面的时候很少。
而楚王也只有在成为楚王那一年入京朝见过天子,此后就继续回到封地,过着自己的舒服日子。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东平郡王也好,楚王也罢,在自己的王府之内都是唯我独尊,而东平郡王来楚王府,在楚王面前爵位既低又是堂弟,处处都要恭敬楚王,楚王在天子面前也同样要恭敬天子,既然如此,那各自在王府内过舒服日子比大老远跑去恭敬别人要好许多。
“就是不晓得东平郡王府内,是不是也像我们府上这么热闹。”琼竹的话让岚月笑了:“按说比我们府上热闹呢,东平郡王除了王妃,还有两个次妃,七八个夫人,除此没名分的侍妾也不少。生了七个儿子八位县主。东平郡王府的出产也不多,听说东平郡王每年都要写信给我们王爷求接济。”
能上了皇家玉牒,有了爵位,自然也有了俸禄,但对这些花惯了钱的宗室来说,皇家的那点俸禄只够过上几个月,俸禄花光,自然就要哭穷和楚王要钱。毕竟楚王只有一个儿子,封地内的出产也多,哪里就能花光了?
“原来这样的人,也会有借钱的时候。”琼竹忍不住笑了,岚月也笑了:“世子妃您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别说是您这样的身份,就说那几位县主来的时候,她们的衣衫首饰,哪天都不重样,身边的丫鬟也一样的。毕竟这是王府的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