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穿山刺!(2 / 2)
所以,尊严和生命,总要选择一个的不是吗?
有人能选尊严,那许大山为什么就不能选择生命呢?
更何况,现在也不是他慷慨赴死的情况啊,留条命总归是能起到用处的。
那些刺客恼羞成怒之下,分了几个人出去,转头去追许大山。
剩下那些人,则再次扑向了白守贞。
白守贞也是一点都不含糊,趁着许大山闹动静获得的喘息之机,白守贞用力将那把剑抽了出来。
紧接着左腿跨前一步,身体微微前屈,将那把剑插到了腰间的刀鞘里。
虽说这剑跟刀不是同一个模样,但是刀鞘用来插剑,还是能插进去的。
白守贞原来用的刀,就是直、宽、厚的造型。
刀鞘拿来装那把刀,也是轻轻松松就能够装进去。
白守贞手里那把剑是从地上捡来的,直到刚才为止,那还是铁面那个疯子用的剑。
这把剑比起普通的剑更厚一些,想来这也是它更加坚硬的主要原因。
虽然如此,但放入刀鞘内部,还是没什么问题。
一只手按在腰间的刀鞘上,另一只手搭在长剑的握柄上。
白守贞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鬼庄的刺客喽啰们见状,心头自是一股无名火起。
这混蛋竟然这么瞧不起老子们?这边打的正激烈,个王八蛋竟然把眼睛给闭上了,这上哪儿说理去?上哪儿说去?!
几个刺客就像是被无情的嘲讽了一般,眼珠子是一片通红啊。
“杀了他!”
一个刺客怒吼一声,便领头冲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寒夜之中,反射月光的长剑,柔光一闪,便见白守贞口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此时他的手上已经握住了那把长剑,而且姿势像是已经斩出一记一般。
再看那几个刺客,一个个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硬的立在原地是一动不动。
随着白守贞那一口浊气吐出,那几个刺客的腹部,便有血丝渗出,浸红了他们的衣服。
紧接着,这几个刺客纷纷倒地不起,鲜血从腹部喷涌而出。
从他们的身体中流出来,淌在地上的鲜血散发着微弱的热气,缓缓汇聚到一块儿,竟成了一个血泊。
白守贞脸色苍白,他舔了舔嘴唇,反身查看姜赟那边的情况。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白守贞是真的吓了一跳啊。
此时的姜赟和秦若素,那叫一个狼狈。
秦若素浑身上下的衣服少说也有十几个破口,有的只是划破了衣服,但有的也正在往外流血。
而姜赟,他的头发好像都被切断了,原本的长发变成了披肩的短发,此时正散落在外。
姜赟的脸上,也有着血迹,看样子,他的脸也受了伤。
额头上的汗水和血水混杂在一块,最后连同头上的发丝,粘在了他的脸上,那模样简直就跟这附近经常出没的丐帮一模一样。
再看那鬼庄十大阴帅之一的无常,整个人就像是旋风一半,疯狂的挥舞着他的鬼镰和匕首,不停的对在他两侧的秦若素和姜赟发动攻击。
秦若素的剑断掉了,姜赟手头又没有兵器。
两人面对无常所使用的鬼镰,面对这耍赖一般的长柄武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被动的防守,来寻找机会。
可是,机会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这已经有一会儿功夫了,但无常却像是不知道疲倦一般,那手里武器的挥舞的速度和力度,丝毫不减,反而有种愈加猛烈的感觉。
白守贞看着姜赟和秦若素一次又一次的从无常镰刀的刀锋和匕首上躲过去,看得是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他咬了咬牙,想要上前帮忙。
但是,他的身体却传来了一阵剧痛。
这是他刚刚使用拔刀斩的代价。
房山派的武功绝学,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杀伤力奇大,但对身体的消耗也是奇大。
倘若白守贞出于鼎盛的巅峰时期,也就是吃饱喝足,精神满满,身上也没有伤口的情况下,连续使用四五次拔刀斩,都不是问题。
之前闻人妙也说过,白守贞的身体状况,健康的连她这个大夫都觉得奇怪。
实际上,这可是白守贞吃饭的本钱。
要是没了这健康的身体,他再与人作战,施展不出如拔刀斩这样的房山派绝技,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再看看白守贞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事情吧。
先是姜赟除夕那天晚上追杀在逃的金氏父子没有带上白守贞,白守贞五天的时间,就蹲在晋王府的大门口苦苦等着姜赟回来。
这可是一月份啊,天寒地冻的,再硬的汉子,就这样白天想,夜里哭,做梦都是不进屋的状态,那也顶不住啊。
这回之后白守贞可以说是元气大伤,不过幸好他有着健康的身体作为底子,这才没有得什么病出来。
可是尽管如此,在这之后,白守贞又跟着姜赟去太庙做护卫,忙前忙后,睡得很少。
再加上李从义的背叛,一度让白守贞怀疑人生。
之后又在马厩为了自证清白,差点把自己给弄死。
血流了那么多,好在是有金疮药给止住了,可流血就意味着消耗,那是对元气的损伤,尤其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
比如两个习武之人对战之时,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打的喉咙一甜,眼看着就要吐出血来。
但另一个人,却是硬生生的把喉咙口的血咽回了肚子里。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忍不住,没人会把血吐出来。
为什么?
第一自然是气势问题。
你想想,对方要是你,你看到你这一拳把人都打都吐血了,你不得是一下子得意洋洋,瞬间自信心暴涨么?
第二呢,就是涉及到身为习武之人的精气神问题。
内力究竟是一股什么力?很多人认为那是由丹田里生出的气血之力。
既然名字都叫气血之力了,那肯定跟血的关系不小吧?
白守贞出了这么多的血,就算他没有内力,那身体里也是少了不少的东西。
这样一来,加上之前经历的种种事情,以及方才才施展出的一次拔刀斩,白守贞现在的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几乎是处于一个油尽灯枯的状态。
但是,白守贞他又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姜赟就这样被逼入绝境,所以他咬着牙,提起一口气,强撑着让自己站直了身体。
随后,他缓缓的举起手中的长剑,一直举在面前。
寒冷的夜晚,天空上悬着一轮孤寂的明月。
白守贞手中这把坚厚而雪亮的长剑,透过月光,照射出白守贞的脸。
那半张脸,就被映在剑身上。
白守贞看着剑上的自己,这是一个狼狈而又可怜的家伙。
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信任,甚至失去了自己的武器。
他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了,现在,他好像又要失去自己所侍奉着的王了。
长剑倒映出的那双灰暗眸子,缓缓的充满了坚定。
白守贞朝前走了两步,随后他的双腿一前一后,微微蹲了下去。
左手握着剑,与自己的眼部持平,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缓缓在剑身上抹过。
仅存的微弱内力,顺着两根手指的指尖传递到剑身上,使剑身变得有些发烫。
白守贞的额头上,不知何时,一缕白烟飘了出来。
他原本就苍白的面孔,此时更是毫无血色。
两只眼睛下方,也有这微弱的黑眼圈。
白守贞乌青的嘴唇一开一合,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滑落。
“穿山刺……”
白守贞的嗡动的嘴唇里,吐出这三个字。
话音才落,他的身影便一瞬间消失在原地。
那速度快到原地溅起了一阵惊魂未定的灰尘。
无常已经成功的把姜赟和秦若素逼到了死角,这两个人已经是无路可退了。
自己接下来只要咬紧牙关继续进攻,他们俩就一定会被自己杀死。
“哈哈哈哈哈!你们跑啊!你们再跑啊!”无常的脸,此时已经扭曲地不似人形,他发出渗人的怪笑声,嗓音尖利的道:“跑啊!跑起来啊!别让我这么轻易的就杀掉啊!你们这两只老鼠!”
“殿下……”秦若素用断剑苦苦招架着无常疾风骤雨般的斩击,她艰难的对姜赟说道:“殿下……您……快走!这里有……我!”
姜赟咬着牙,心说自己真是托大了。
这十大阴帅的实力简直是要逆天了,这个家伙,这么长这么重的武器,竟叫他用的跟小孩儿玩具一样轻松。
本来还想着等他体力不支自己再展开反击的,现在看来,自己好像等不到这个时候了。
就在姜赟咬紧牙关,想着不能坐以待毙,要拼死一搏的时候,一道光从他的视野里飞速的划过。
在这一瞬间,无常忽然间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急感正在向他袭来。
他下意识的躲避,但是为时已晚。
一把长剑洞穿了他的胸口,白守贞贴着他的身子,低声道:“之前我说过了吧……想杀殿下,就要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阴帅无常,你可真是大意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