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不辞而别(2 / 2)
小影微微咬唇,走到东面窗口,向窗外一看,原来这小楼对面是一座茶楼,从窗口看去,茶楼二楼的西北角那间茶室窗口,一男一女正凭窗而坐,男的,是景苍,而那女子,从背影来看,却是渺云。
她收回目光,退后一步,抬眸问:“玉霄寒呢?”
“相思门的门主是他的哥哥,这一点,你还不知道吧。如今,我想他们兄弟二人正为了一个女人而左右为难呢。”宴泽牧笑意明亮地看着她。
哦,原来如此。
小影心中豁然明朗,明朗中,一丝酸楚慢慢地溢了出来。
想来,玉霄寒和沧月,是为了相思门的那个男人,而彼此难以面对的吧。
她正暗自有些心伤,身旁宴泽牧却问:“那日在马车上,你原想杀我,为什么后来又放弃了?”
小影一震,抬眸看他。
“那时,你必已从即墨晟那里得知我用假的手链唬了你,我没想过,你竟会为这件事情而想杀我,但你最终放弃,却也不在我预料之中。看来,那时,你对我的确是有感情的。”他浅笑着,有些得意。
小影反应着他的话,他竟然知道那时她是从即墨晟那里回来,而且,他也知道她与玉霄寒的关系,那么,她在宛月被迷昏之事,是他所为的可能性,要远远大过幽篁门了。
也许,那时,是她错怪了玉霄寒吧,他虽不爱她,但至少,也不会那样对她。
念至此,她冷静地抬眸,道:“我对燕九的确有感情,我虽不忍心杀他,可他却还是死了。”言讫,转身便走。
走到门侧,不闻他有动静,她回身,却见他有些怔然地立在窗边,眼神似是茫然似是深邃。
她懒得去计较,只冷冷道:“你不走么?”
景苍未时回到朝夕楼,一个人在房中呆了片刻之后,去找小影,却被告知小影自中午出去之后还未归来。
想起至今不见踪影的玉霄寒,景苍心中微微黯然,也许,真如适才渺云所云,他和小影的十年,比不上他和小影的一年。
可若是爱真的与时间无关,为何他却觉得,每一天,都要比昨天更爱小影一点,以至于,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就觉得自己越自私,自私到,甚至想永远将她囚禁在自己身旁而不放她离开。
他知道这一路走来,她虽与他亲近许多,可这一切只是因为大王鹰宫前,临死之际,她对他许下了诺言。事实上,她还是不爱他,她看玉霄寒的眼神和看他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她极力压抑着,但他仍然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同。
其实,他很想与玉霄寒一较高下,可这一路走来,他却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完全没有着力点。玉霄寒,那完全是个他不了解,也捉摸不透的人。他看得出他对小影并非完全无情,可他却又毫不介意小影与他在一起,从他的语气中他听出,他甚至赞成小影与即墨晟相爱。
他不懂玉霄寒,他并不跟他争,可他令他深深的不安,他相信,他也同样令小影深深的不安着,揣测着,揣测着这个被她装在内心深处的男人,对她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曾说,他嫉妒她唤他玉玉,可其实,他更愿意她这样叫他,在他看来,玉玉和曾经的大凶鬼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不同。而那次她梦呓中所唤的霄寒,才是令他真正嫉妒的。
那样饱含深情和思念的呼唤。
如此想着,心情便愈加低落了,他默默地在窗边坐下,看着外面万里如洗的晴空。
这一路,他也曾想过,既然她喜欢玉霄寒,便……成全了她吧,何苦将她困在自己身边?
每次握着她的手,他都无限欢欣,可他知道,她并不如他一般的高兴,想到她也许并不喜欢被他牵着手,心中的欢欣便转化为同等的痛苦,痛苦中,容易萌生放手的念头。
但每次想到她不在身边的日子,他便觉得生活会如无云的天空一般,空得寂寥,空得无边无际,令他生出深深的绝望一般的惊惧来。
他想,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吧,若是,他用尽所有的心力仍然不能让她爱上他,那……许是上天注定,今生,他只能做守望她的那个人。
酉时,玉霄寒独自回来,像被景苍欺负过的小孩一样,一看到景苍的身影便躲得远远的。
戌时,用晚餐的时间早就过了,还不见小影回来,景苍有些急了,带着司钺四处去找她,不见踪影。
有人来朝夕楼送信,小影的字迹,说是去袁集还那富户的债,让景苍带玉霄寒先回洲南。
景苍心中起疑,他早就令人去袁集还了小影提及的那笔债,只不过没有跟小影说,可此时一行已到金汤,她却突然不辞而别去办这等鸡毛蒜皮的事,想来岂不奇怪?
当下留下一部分人护送玉霄寒去洲南,自己则带着司钺等人回头去追。
她中午出去,能走多远?只要昼夜兼程,定能追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