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2 / 2)
她果真没有再说,却已心境澄明。所以说,白航早早回来了,可他选择避开付云溪。若不是付母催得紧,他定不会现身。人都一个样,对紧缠自己的或者轻易到手的,总不会珍惜,不屑一顾。
风呼呼地刮过,缭『乱』地在耳旁响着。她闭目养神地靠着,静美得跟水墨画中的美人相媲美。半晌,她忽睁开眼睛,杏眼直直地盯着远方的道路。“程向阳,你会不会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就跟付云溪和白航的状态是倒转的?”
程向阳手握方向盘,不解地问她,“我们什么状态?”
她已经又把眼睛闭上了,回答他的只有一车的静谧和过往闪烁的车灯。他侧目望着她,往来的闪光灯会穿过车窗打在她白皙的脸上,给她流畅的脸部线条渡上一层黄『色』的柔和的光晕。
他顺手就把把音乐关小了,空调温度也调高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昏沉地睡去了。她做了个美梦,是好多年前的场景,家里庭院的秋千上坐着一个女人,袅袅升起的气体堆砌在女人的脸上,而身旁的男人笑意盈盈地守护在一旁,女孩上蹦下窜的『乱』跳,铜铃般清脆的笑声在夏日悠悠然。
程向阳也跟着笑了,想必是一个好梦,值得她记挂开心的好梦。
画面一转,惊恐的让她盗了冷汗,受惊地惊醒了。梦中的人,双手颓然松下,冰冷得没有温度,她吓坏了,却没有人能够教她怎么办。
车窗外边是漆黑的夜『色』,而夜『色』静得空灵。
程向阳紧张地抱住了她,钳制住了她慌『乱』无措的手,关心的询问,“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他的声音夹着关切的沙哑,不真实地传到她耳朵。车熄火了,停在光秃秃的道路上,天空都是黑『色』的,除了幽黄的路灯勉强地发着光,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别担心。”她环视一圈,又问,“到了?怎么没叫醒我?”
他调侃,“叫了,只是某只猪不愿醒。”他没叫,见她疲惫,不舍叫醒。
宋井桐懒得搭理,推开车门,不料他落锁了,她回头投以探问。
程向阳重复问她的问题,“别走了行不行?”她以沉默作以回应,落在车门把上的手是最佳的拒绝。程向阳深眸一沉,下了决心才道,“不可以么?”
“给我理由?”
他抓住转机,进一步地讨价还价,“理由得当,你答应我。”
她扬起嘴角,半垂眸神态自若地等他的合理缘由。只听他好听的嗓音道出完美无缺的理由,她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拒绝,甚至有些动心了。于是他心花怒放,紧追着问,“答应了吗?”
“理由是好的,但我没说过要答应你。”他方才说了,他有一堆稀罕的医书,如果她留下,他同意带她去看。
“宋井桐,你出尔反尔!”
她理直气壮地笑了,唇角浅浅地『露』出上扬的弧线。“别闹了,开门吧。”
纵是百般不乐意,在她算得上轻柔的劝说下,他认命地开了门。最后一次加点不死心的期待,他改变策略,“亲我一口再走。”
宋井桐一只脚伸出了车外,一滞,两只脚迈了出去,然后把车门合上了。他降下车窗,紧紧地盯着她,幽幽的怨念掺着寒气『逼』人。她只好附身窗口,不多不少距了车窗半个拳头,“新年快乐!”她笑道,补充,“路上注意安全。”
程向阳硬是没有理她,用态度告诉她,他此时的心情和情绪。
她没有改变主意,说了句,“那好吧,再见!”
车子没有启动,停在道上。身后感觉有一道目光不曾从她身上撤离,不消想,她都能猜出那背后的绪路。无非如同豹子盯住猎物般紧咬不放,可她是狮子,可以与猎豹制衡。
车灯给她打了一道亮光,一路照亮着前方的路。她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半遮着手挡住耀眼强烈的光线。
程向阳下车了,大步流星,狭长的眼藏不住的笑,“桐桐,你是答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