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维查德，他们难道不是一伙的吗？我看他们的衣服都一样，帽子也一样……傻里傻气的口号也差不多。”泰丝在之前看守他们的骑兵都离开后，小声地对赏金猎人说道。

他也疑惑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所以我们还是当好观众的角色吧。”

很快，新来的骑兵队在老骑兵们面前排成了一个横排——维查德也终于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区别。

抢劫了费萨尔商队的骑兵们统一的在坐骑的脖子上缠了一圈红布，而对方骑兵们的马脖子上没有任何东西。

对面骑兵们的头领走了出来，他扫视了一番严阵以待的红布骑士们，也看到了并没有逃走的维查德三人，然后说道：“鲍恩，你们这一次什么收获都没有吗——除了这三个人？”

“关你屁事！”和费萨尔做交易的红布骑兵队长大声回答道，“拉曼，别给老子在这叽叽歪歪。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是来黑吃黑的吗？”

“哈哈！鲍恩，我就喜欢你这种直爽的人。所以你为什么要跟着她干呢？我们在‘白王’手下不是过得很好吗？吃香喝辣，自由畅快，随心所欲。再看看现在的你，可怜的鲍恩，白天当条猎犬，自己什么也没有，全部献给了主人。不过晚上呢？晚上猎犬就会在床上翻身做主人了吗？这就是你背叛了兄弟们，跟了那个婊子的理由吗？她让你爽了吗？”

“呸！”鲍恩朝他吐了一口唾沫，“这就是你们，一群脑袋里装满了马尿的蠢货……”

说到这的时候，莉莱和维查德同时转头看了一眼泰丝，后者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她的脸上的红色已经出卖了她。

“……你们只会烧杀掳掠，我如果跟着你们，只会浪费我的生命！她不一样，她给了我们信仰，让我们知道了自己过去是多么的错误，也让我们明白了应该怎样做才能挽救自己！拉曼，我要向你发起‘杜尔’！你侮辱了她，你用你污秽的语言玷污了她，我必须让你付出代价！”

“杜尔”是强盗们有时因为分赃不均发生冲突后类似于决斗的仪式，不过据维查德所知，对于许多土匪来说，“杜尔”只是个笑话而已。

而赏金猎人的脸色随着鲍恩的咆哮也变得越来越古怪——这种特点明确的话语他以前不是没有听过，不过都只是出自于一些狂热的宗教疯子嘴里，他没想到一个燃烧沙漠的土匪竟然也有这样的觉悟。

拉曼抽出了自己挂在鞍桥边的锋利武器——一把长剑——然后说道：“不过在我砍下你脑袋前，我还有些话要说——所以你们跟了那个女疯子后变了吗？所以你们没有继续再当强盗，反而是开始做善事了吗？看看你自己的双手吧，上面已经沾满了无数沙漠旅客的鲜血了！”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她说过，过去的错误无法再弥补，但是罪孽不能再加重了。我们已经不再杀人了，我们只是收取过路费，然后干一些绑架的活。她说过，沙漠的太阳会看到这一切！阳光会重新照进我们的生命！”

拉曼抬头望了望天上刺眼的火球，咒骂了一句：“该死的太阳！”然后他大声说道：“来吧！鲍恩，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已经把自己的力量全部花在她的床上了！”

战斗开始了。

鲍恩用双腿用力地夹了一下马肚，向前冲刺，从马鞍的支架上抓起战斧。拉曼也向前冲刺。

不过在两个骑兵接手之前，两边剩余的骑兵们突然同时发起了进攻，他们或手持短枪奔腾而来或抽出马刀发起冲锋——看来的确没有人会遵从古老的强盗律法。

两个头领并没有第一时间就交手，他们开始绕起了圈子。于是第一滴血来自于一个使短枪的红布骑士，他在冲刺的过程中突然向前俯身，用锋利的短枪径直刺向对面骑士的胸口。尖尖的枪头伴随着沉重的闷哼声刺穿了胸膛，对方哀嚎一声跌下马来，双手仍紧紧地抓着刺穿他胸膛的枪柄。

鲍恩和拉曼终于“砰”地一声过了第一招。战斧虽更具杀伤力，但剑却更快。鲍恩肩部被击中，一小片简易的布甲飞了出去，伴随着飘动的系带在空中旋转着。他转过身来，勒紧缰绳，不由得晃动了一下，鲜血从衣服上流下来，形成了一道道深红色的条纹。两个战士相背疾驰着错开。坐骑脖子上系着红布的骑兵调转马头，但这时另一个强盗早己扑向了他，双于举刀，蓄势待发。鲍恩立马勒回缰绳，但对方展现出了自己精湛的马技——他用双腿驾驭住战马，从旁边飞驰而过。然而，鲍恩在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猛砍了他一斧。

泰丝看到手臂上的肉被削去了一片，鲜血喷溅而出。

这时拉曼己经赶了回来，怒吼着挥舞着长剑。两个仇敌用尽全身力气相互猛攻，接着又分开了。不过之前受伤的骑士再次扑向鲍恩，战马相撞，刀斧互击。对方砍中了鲍恩，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伤口。而鲍恩直起身子，往他的右胸猛力一击。

对方在马鞍上晃动着。鲍恩顺势在马鞍上站了起来，再次给予强力一击，打在他的脖子与肩膀连接的地方。宽大而锋利的斧头“扑哧”的一声砍进了皮肤，卡在了里面。对方神经绷紧，全身战栗。他们的马儿碰到一起，跺着蹄子，互撞乱咬。鲍恩用斧柄支撑着身体，把斧头从他的身体里拔了出来。

拉曼的手下滑下马鞍，倒在了马下——他最后落得一个被自己的坐骑踩踏的下场。

鲍恩再一次拨转马头，举斧进攻。他用着受创的手艰难地控制着马匹，拉曼注意到了这点，娴熟地从右边偷袭，从马鞍上站起来，打出可怕的一击。鲍恩用战斧挡住了攻击，并打掉了拉曼手中的剑。战马又一次撞在一起。鲍恩臂力惊人，沉重的巨斧在他手里就像一根小树枝一般。斧子狠狠地打在拉曼的头盔上，伴随着强烈的金属碰撞声，他的坐骑都因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力而跪倒下来。拉曼晃动着身体，但没有掉下马鞍。在敌人的战斧又一次落下之前，他放开了缰绳，左手从马身的皮革剑套上抄起一根狼牙棒，重重地打在鲍恩的脸上——这下轮到鲍恩在马鞍上摇晃了。两匹马儿嘶鸣着，不停地试图啃咬对方。

拉曼尽管己经被斧头打得眼冒金星，他还是能够抓起武器再次出击，他扔掉了左手的狼牙棒，右手抽出了背后的短刀狠狠地砍到了鲍恩的胸上。两个人战马的两侧都覆满了鲜血，鲍恩的那匹战马尤其明显。

泰丝惊恐地看着。在阿哈·利姆有人教过她如何作战，但她无法想象如何对付这样凶悍的人。她虽然对自己的身法引以为豪，但是她不知道当自己的脚步慢下来后该如何挡住他们任何一击——她很庆幸自己现在是和维查德和莉莱在一起，并且这两队士兵似乎都没有时间管他们。

拉曼用双手握住深深嵌入鲍恩胸膛里的短刀。他俯身前推，想把对手推下马鞍。而鲍恩用手用力地捶打着他。一次，两次，三次，他的拳头似乎没有任何效果。而他自己的鲜血从受伤的地方喷射出来，溅到拉曼和两匹马的身上。鲍恩用双腿不断地夹着马，终于马儿的冲力把刀刃从他的胸膛里拔了出来。

拉曼斜歪在马鞍上，松开了短刀。他还活着，因为他还在发出哀嚎。而受伤的鲍恩无法再支撑自己的身体，重重摔落到拉曼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