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里尔山谷位于厄泽王庭的西北方向，它的北边就是王庭与矮人基恩联合王国的分界线——诺伦山脉。那里声中着茂盛的植物，长年都是枝繁叶茂的景象。森林里有着许多的野兽，或是其它的怪物，所以伐木工们一般并不会深入山谷，这也导致了奥尔瑟雅的洞穴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而现在，屠龙小队在经过了四天的路程后，终于来到了山谷底部一个凸起的土坡上。在这里，所有人都能看见山谷深处的墙壁上有着一个巨大的洞穴。

眼力更好的弓箭手们和赏金猎人甚至能看见洞穴口来自各种动物的骨架——那是巨龙吃完食物后扔出的骨头。

人群中的罗利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洞穴里，他知道现在自己什么也看不到，所以他将更多的时间用在了观察周围的地形上。

“听清楚了，罗利·拉斐尔。你也知道昨晚上我们有了一头蓝龙客人，说明这件事已经拥有了各种变数，所以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需要时间——我要我一到达山谷就能指挥我的卫兵们将他们几个月以来学会的东西展示给我看，如果到时候我再派人寻找适合安置弩车的位置，谁知道会不会又来一头绿龙，或者是一头黑龙？这个桌子上有你绘制里尔山谷地图需要的所有东西——一幅我从当地人手里买来的不完整的地图、用最好的羽毛做成的笔、由最严苛的精灵校准的量尺、从联合王国买来的望远镜……你们佣兵团的任务很简单，到了后，其他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就给我安静地把地图补充好，他们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你们必须给我躲好，然后在我到了后将地图亲手放在我的手上。听懂了吗？”这是埃力诺侯爵在出发前单独对佣兵团团长说的话，而现在罗利正在按照侯爵所说的去做。

该死的伐木工们，他边环视着四周边想到，一群贪生怕死的蛀虫，听说这里有巨龙后全都逃得远远的，所以现在需要由我这个倒霉蛋来将里尔山谷的地形转变成纸上的地图，该死，我又不是专业的！

“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看到那条倒霉的红龙的洞穴了，那么问题来了，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埃力诺要求我们不能杀死巨龙，所以我们现在是在这等着大部队来，还是……”

“果然只有女人才会这么婆婆妈妈！要我说，我们现在就应该进去把那条红龙的脑袋给割下来，然后大家把它的财宝平分了再原地解散！”朱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艾登打断了，看来他对之前女弓箭手向他开弓的事仍然耿耿于怀。

“你忘了埃力诺怎么说的吗？他要亲手杀死巨龙，他不会允许我们提前动手的。”

“哈，单纯的女人！”艾登大声擤了一下鼻涕，咳了一声，“你知道吗？在所有的故事里，往往是龙被杀死了以后，真正好玩的事儿才要开始。那时候人头掉得会比巨龙快得多。开始分财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往彼此身上扑去——你以为是什么原因？他们忍不住自己的欲望了吗？哈哈哈——不是那些藏在裤子里的冲动，而是躲在自己内心深处的贪婪。所以既然都无法避免分赃不均，为什么我们不趁着人少的时候提前决定好呢？说不定到时候因为我们金主的财宝太多，甚至我们之间都不会出现争斗，不是吗？”

朱蒂在他的脚下吐了一口唾沫：“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们一样？你们两个被金币迷了眼的蠢货。”

“女箭手，看看你的周围吧，你看除了你有谁反对我们了？”

罗利的目光已经没有再观察四周了——佣兵团的三人本来没有这种心思，但是艾登的话语点燃了他们心中的那团火，并且随着艾登越说越多，火苗也越来越旺盛，到最后已经爬上了他们的眼睛。

“钢铁之木”佣兵团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慈善机构，在成立之初，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为了能挣得钱——包括矮人和精灵。甚至这两位来自拥有比人类更为悠久历史的非人种族的团员还有着各自的隐情，但是他们和人类创立这个佣兵团，就是为了金币。而现在，一个一劳永逸的机会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即使是毁掉这个佣兵团也无所谓——事情一结束他们就可以在奥格的带领下向北翻越诺伦山脉，接着到达联合王国，再然后各回各家。这个大陆这么广阔，埃力诺也没法找到他们。

剩下的人中，扎瓦克想要的只是巨龙的尸体，他只需要带走一块龙肉回去做研究就可以了，那么无论是谁给他他都无所谓，而巫医想要逃离埃力诺的追捕更是轻而易举——换句话说，他甚至不需要逃跑，埃力诺根本不敢对一位已经在人世间行走近四十年的巫医动手，因为他即使有那个胆子，他也没那个命了。

而赏金猎人的任务本就不是屠龙，所以谁去杀这条龙他都不会在意。

所以在最后，南部森林的朱蒂将目光放在了怀特黑德身上：“主教大人，你是怎么想的？”

老人皱了皱眉头：“伊夫林，我支持你。我没想到在这个队伍里竟然还会有人有着这样自私贪婪的想法，这样只管自己、只顾自己、只想着自己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维查德注意到，虽然红衣主教说的是“剑箭”两兄弟，但是罗利和埃尔文的脸都透露出了红色。

艾登还想反驳，胡佛从旁边拉住了他：“主教大人说的是，我们一时冲动了。既然如此，现在我们就先在这扎营吧，这个地方视野最好，我们可以随时观察到洞穴的情况。然后天色也不早了，晚上探索巨龙的巢穴可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我们明天早上天亮了再去吧。埃力诺不是说过的吗，他应该会在明天晚上或者后天凌晨到达——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来探索。”

很快就到了晚上。由于众人一路都是在山里，在森林中，在悬崖边，所以大家都没有骑马。不过负责携带物资的佣兵团牵了四匹灰毛驴。在罗利的指挥下，灰驴们围成了一个弧线躺卧在地上，然后女箭手、精灵法师、巫医、红衣主教四个人就靠在驴身上休息，其他的人则坐在火堆的另一边休息——和之前的每一个夜晚一样。

矮壮的矮人奥格把一块从林子里拖来的沾满树脂的巨大树干滚进火堆，瓮声说道：“今晚的守夜怎么安排？”

“老规矩，‘剑箭’守前半夜，朱蒂和罗利守中间，我和你最后。”赏金猎人在出发前凭借自己丰富的野外知识获得了安排众人守夜的权利，他看着正“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篝火说道。

“啊，我想换一下——每天都是守前面，有点无聊了，再加上今天我有点累，想早点睡。把我们和你们换一下吧。”胡佛·贝尔指了指自己和艾登，接着又指了指维查德和奥格。

赏金猎人抬起了头——在火光的辉耀下，他黑色的眸子有着异常的吸引力——说道：“我无所谓，奥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