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叁与肆（2 / 2）

陈沐点了点头，继续在那本笔记的最后一页落笔起来。

“生死长河并不能完整支撑一个世界的时间线，而是需要以此世界生灵的梦境果实慢慢相融。”

“生死与梦，成为时间。”

“这本来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如若任其发生下去，一切顺其自然，也并无问题。”

“但事情就出在，这条长河其中作为生和死的部分，却是因为旁侧的那棵李子树出现了分歧。”

“因为什么？”，李欣曦微笑询问。

“还能有什么，因为情感呗。”，陈沐摇摇头，落笔不止。

“不仅仅是旁侧的那条小河，其实那棵李子树也由此演化出了两重身份，或者说是人格。”

“一个负责掌控梦境，另一个则是负责掌控现实。”

“由此，他们彼此相爱，又无法做到彼此独立。”

“可是……只要做到融合，不就可以达成这一点了？”，李欣曦歪头。

“的确……”，陈沐配合的顿了顿笔尖：“只要生和死的部分融合，构成稳定的时间线。”

“有梦和无梦的部分融合，构成那棵李子树的完整梦境，依水界便会逐渐趋于稳定，由此诞生各个位面。”

“只是……”，陈沐叹了口气，眼眸闪闪，和李欣曦一瞬对视。

“如果真的融合了，那还存在他们，以及各自的彼此吗？”

“没有了，一切都将归于初始，用以支撑永恒的天道。”

李欣曦笑得酒窝四溢，眼眸里亦是渐渐反射出了别样光彩。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他们拒绝融合的计划被天庭所发现，并且派出了一只贼兮兮的兔子前来调查。”

“前几次还好，少年与少女利用树下的那块萝卜地将其顺利哄骗过去。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上面给的压力亦是随之增大。”

“在各种方法都尝试无果的情况之下，那棵李子树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跟随着兔子去往天庭，作为一棵普普通通的仙界灵植存活。从而让这个世界永远陷入寂灭，生死长河也将避免融合失去自我的命运。”

“可这样便会陷入近乎于永远的分离不是吗？”，陈沐温和而笑。

“于是在那天，那条原本已经接近融合了的生死长河最终选择放弃，并且集合一界力量与兔子一战。”

“生和死被打散了，各种各样作为人的情绪被打散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支撑彼此存在着的爱意。”

“这是一个近乎无限的轮回，生和死的部分化为了普通人，在各种各样的时间线中挣扎经历，泯灭兔子意识的同时，找寻遗失的自我。”

“与此同时，那棵李子树耗光了一界所有生灵的梦境，却是依旧没有使得他恢复过来，于是她选择舍弃属于自己的。”

“最后一个梦境。”

“我想之后的故事……更应该换个讲述人，由肆号来交代。”

陈沐在笔记本上写下最后这么一段话，随即将其轻轻相合。

少年与少女躺在沙发上，十指相扣，只余窗外初雪飘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