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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恶龙吟 第十二回 路客卖刀 忠言逆耳 责妻不武(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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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引曹正进得院来,紧闭了院门,叫若贞并锦儿都来相见,一面再置酒食相待。

林冲关上房门,待曹正坐定,忙叫锦儿筛酒,问道:「你适才说你义父受蔡京所害,却是为何?」

锦儿筛了酒,曹正将酒喝干,将义父曹辅前日劝徽宗勤政并蔡京从中挑唆致使曹辅入狱一事,从头备细说了。

他恨恨道:「此事说来气闷,我也是事后才知。当今天子少德,在外寻花问柳也就罢了,还设什么幸行局,整日不理国事,却找托词。恩父是个夯直之人,事先与蔡京议定,于当日早朝齐谏圣上,好歹让天子回心转意,不想中了奸臣毒计。恩父虽为秘书省正字,却非那老贼心腹,那老贼早生加害之心。他口中答应,却在早朝时,反戈一击。天子这才将恩父定了个恶君之罪,若非宿元景宿太尉求情,只怕是个死罪。」

林冲听了,将酒杯往桌上一摔,拍桉道:「有此等事!你所知莫不有误?」

曹正道:「此乃义父狱中亲口告知,如何作得假。」

林冲忿然起身,来回踱步,忿忿道:「曹大人为人慷慨重义,林冲往日,多受他恩惠,不曾相报。视曹大人这般人,本该为朝庭重用,加官进爵,却落得如此下场。那蔡京一个泼男女,腌畜生,竟把持朝政,排除异己,无法无天,当真还有王法么?」

曹正又吃一杯,喜道:「师父所言甚是!我本不姓曹,祖代屠户出身,只凭杀牲口过活,甚是低贱。先父去时,蒙曹大人不弃,厚葬我父,收我为义子,赐名曹正,取正值为人之意。我重蒙恩赐,此等恩德,实不敢忘!今日厚脸来见师父,却有一事相求,望乞恕罪!」

言罢,拜倒在地。

林冲吃了一惊,忙扶起他道:「你我名为师徒,实是兄弟,何必如此客套。兄弟有事,便请直言。」

曹正撇了若贞锦儿一眼,林冲会意,冲若贞道:「男人议事,你们先行退下。」

若贞听了,心中微微一悲。

往日林冲无论何事,从不避讳于她,今日显然对已有怨。

但她是知书达理之人,知曹正所求,必非小事,丈夫也非故意支开她。

当下浅浅一笑,欠了欠身,携锦儿退出屋去。

俩人将门掩上。

若贞知事关重大,不由好奇心起。

她心系林冲甚深,怕此事于林冲有害无益,实是放心不下,不由住了脚,俏脸倚门细听。

锦儿见了,也凑过身来,竖耳窃听。

只听屋内曹正道:「师父,义父被判充军郴州,那蔡京仍不肯干休!他封了曹府,欲斩草除根,不放过义父身边亲近之人。林冲道:「此事无妨!贤弟且到为兄家暂避盘桓,待此事消了,再做理会。你在为兄这,量那老贼不敢派人暗害于你。」

曹正忙道:「我怎能连累师父一家。我有一兄弟,姓马名庆,在太师府杀牲口为生,时常向太师府老都管送些金银人事,与他有些交情。前日闲聊中套出话来,太师已重金买了押解公人,欲在途中加害义父。今日马庆将此事告我,我思前想后,便来寻师父,万望师父救曹大人一救。」

林冲皱眉道:「如何救得?」

曹正恨恨道:「马庆言道,凡刺配沧州或郴州,必经一勐恶林子,唤作野猪林,但有贪财公人,专一在此处结果犯人,义父也难逃此劫。徒儿想来,要救义父,只能在林中伏下,将那些个做恶撮鸟,杀个干净!」

林冲惊道:「使不得,此等枉法之事,如何做得,毁了兄弟前程。」

曹正道:「我本出身低贱,如今义父恶了蔡京,早无地立足,还有甚么前程。只是义父官大,须八名公人押解,我本领低微,如何杀得了他八个。师父武艺高强,一杆枪使来,便是三四十人,也近不得身,故此特来相请师父,助徒弟杀那公人!」

林冲大惊道:「我乃朝庭命官,怎地敢做这等事!」

曹正急道:「我也怕来日事发,负累师父。但你当年也曾受曹大人恩惠,如今徒儿实无他法,只能相求师父。」

林冲搓手道:「某虽不才,非为草木。岂不见曹大人昔日错爱之心,顾盼之意?感恩不浅!但我有官职在身,为官枉法,罪加一等,实是吃不得这官司。」

曹正忿忿道:「如今满朝文武,蒙蔽圣聪,哪个不是枉法之人?师父便是枉法一回,却又如何?似师父这等正直人,早晚被人所害,不如早作打算。」

林冲把手冲门外指了指道:「我是有家室之人,不似你这般单身爽利快活。」

曹正道:「我亦怕负累师父家眷,早已想好。你我蒙了面,若此事做得干净,杀了那八个公人,师父便仍回东京作官。若做得不干净,跑了一二人,便接了嫂嫂出城。我打听清楚,青州地面,有座山唤做二龙山,山上有座寺唤做宝珠寺。那座山只有一条路上得去。山上有个大王,唤做「金眼虎」

邓龙,聚集四五百人打家劫舍。

若师父有心落草,凭你本事,到那里去入伙,足可坐把交……」

曹正尚未说完,林冲怒道:「且住!杀人之事,哪有这等简单!便是做得干净,早晚也会败露,有道是天网恢恢!落草之事,更是休要再提。某乃一界武官,正要为国家诛杀草寇,如何能与贼寇为伍,行那祸害百姓之事,为某不耻!」

曹正见林冲发怒,知道多说无益,叹了口气道:「我知此事忒难,实是连累于人,怨不得师父。如此这便告辞。」

林冲道:「且慢。你却寻何处去?」

曹正怔怔道:「我无救人本事,此事只得作罢。不日便离了东京,自去青州做些亏本败买。」

林冲知他要去青州落草,不由心中有愧,长叹一声道:「也罢,某也不来阻你,路上盘缠,多送些与兄弟。」

言罢便要唤若贞取些银两。

曹正道:「却是不必了。义父入狱前,已将家中财物折了五千贯钱,送于我,足够我养家立命。」

言罢曹正向林冲拱了拱手,出了林府。

后曹正去二龙山投邓龙不成,那五千贯钱亦被邓龙抢了,只得入赘山边庄农人家。

后唆使杨志鲁智深夺了二龙山,这是后话,先按下不表。

(作者注:林冲在梁山受王伦冷遇,也不去二龙山投鲁智深,正是因愧见曹正。

)************************************************************林冲送走曹正,便见娘子迎了出来,一脸忧色。

林冲一见若贞,便想到那本淫书,心中不喜,正欲转身进屋,却听娘子言道:「官人,曹正所求之事,我已听到了,官人不必为此事愧疚。」

林冲点点头,叹口气道:「曹大人曾屡次看承于某,如今有难,某却无以为报,实是心中难安。娘子既知此事,却来说说,某不去相救,可是一个不义之人?」

若贞轻声道:「我与官人相伴三载,深知官人乃重义之人,只是身不由已罢了。官人怒拒曹正,实非你本意。你并非怕吃官司,而是怕累了我,又怕曹正说你只顾妇人,不顾义气,这才说出义正言辞之语,力拒于他,是也不是?」

林冲听她说破心事,不由大喜,拉过若贞小手道:「知我者,娘子者也!」

若贞心下感动,想起自己身子已然不洁,如何对得起林冲这番深情厚意,一时竟想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与林冲远走高飞,顿时含泪道:「官人何须如此。我既已嫁你,官人便去落草为寇,奴家也随你去。」

林冲见若贞泪眼扑朔,清丽难言,不由心中一动,笑道:「娘子说哪里话来,我怎能去做草寇,让娘子受苦。」

若贞想到曹正所言,又想起高衙内对自己所做种种恶事,实是写照。

她对官场之人深感憎恶,咬唇道:「曹正说,如今满朝文武,蒙蔽圣聪,哪个不是枉法之人。我看恁地在理,既是当今圣上,也甚少德。何况那些高官子弟,个个非奸即盗。似曹大人和官人这般人,难有立足之地。官人若要去杀公人救曹大人,我绝不阻你,官人莫因我而退。」

林冲不想若贞这娇滴滴的女子,竟有这般见识,不由深感心慰,一时忘了那淫书之事。

他双手轻抚若贞泪脸,见妻子容光无限,娇美逼人,感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如此更要为娘子着想,让你此生无忧!」

若贞听到此话,心中一悲,只想:「我已被人糟蹋,官人却如此眷顾于我!」

一时心如刀绞,愧意疾生,几乎要萌生死志。

正想时,芳唇却被林冲吻住,娇躯亦被他搂在怀中,那对硕大无朋的丰乳,立时挤在林冲身上,娇躯顿感乏力,不由喘起娇气,嗔道:「官人,莫如此,锦儿在旁瞧见,羞死人了……」。

林冲搂着怀中娇妻,见她似比往日更具丽色,丰乳更加怒弹!而那份娇羞之态,端的动人无匹,左手不由捧住左边丰乳,右手向若贞裙内探下,言道:「锦儿自会退下,理她做甚?」

林冲轻抚她羞处,也只片刻,便感亵裤微湿,手指腻滑,暗自吃惊:「娘子似比往日更易动情了!」

想罢言道:「娘子,某与你已有三月未行房事了吧?」

若贞知他心意,红臊着脸,点头嗔道:「官人倒还记得清楚……」

林冲「嗯」

了声道:「既如此,今日便厚待娘子一回。」

言罢抚乳的左手顺腰而下,一把按住若贞丰臀,令她羞处与肉棒相贴,赞道:「此番回来,却见娘子美貌,更胜往昔。娘子,我那棒子,已然硬起了。」

若贞羞处与肉棒贴实,早感林冲那肉棒坚硬如铁,顶磨下身,一时也是情动,不由嗔道:「官人好坏,一回来就,就想那事……」

林冲笑道:「多日未做,自是想要,娘子且摸摸我那里,硬度如何?」

言罢右手引着若贞左手,去握那肉棒。

若贞本已情动,她右手勾着林冲脖子,她左手任林冲拉向那肉棒,轻轻用手圈实。

不想一握之下,心中情欲竟然消去大半,左手下意识一摔,脱开肉棒。

原来若贞一握之下,只觉官人那肉棒故然坚硬,但整个棒身皆在小手掌握之中,顿时想起高衙内那驴般行货。

只觉丈夫那肉棒,实是小他好多。

她曾数次为高衙内撸棒吹箫,便是双手齐上,也只能握住半根,手指还远不能圈实,小嘴便是张到极致,也只能勉强吐下硕大龟头,双腮胀得几要裂开,那种男子雄浑阳物,端的动人心魄,远非林冲这肉棒可比!话说妇人对男人阳物所好,与男人喜好妇人乳房一般,皆喜大的,厌恶小的,此乃天性,非道德所能框禁。

高衙内那阳具天生异禀,又经异术所养,庞大异常,实乃男根中的极品,顿时将林冲的活儿比将下去。

若贞一握丈夫阳具,下意识间,自然而然生出排斥之意,便将手摔开,心中欲火,如被人泼了一头冰水,立时灭了大半。

林冲却不了然,他见妻子粉脸上的红潮,渐渐退去,倒以为若贞怕羞。

他双手齐下,捧住翘臀,将妻子抱起,向屋内迈去,笑道:「便与娘子回卧房做去,闭了门,锦儿便看不到。」

正走时,若贞勐然想起今日林冲回来得急,那本《云雨二十四式》尚在枕下,未得藏好,情欲更是全消,立时推拒道:「官人……使不得……使不得,放下奴家……」

林冲纳罕,问道:「如何使不得?」

若贞急中生智,羞嗔道:「我……我今日小腹阵痛……月事……似要来了……改日……改日再服侍官人。」

她本不善说慌,又想到自己竟然因高衙内而推拒亲丈夫,竟暗自生出只愿与那淫徒喜好,不愿与丈夫交欢之念,更是又羞又愧,粉脸涨得通红。

林冲不以为异。

他本是不重女色之人,也不来勉强,便放下若贞道:「娘子身体不适,如此便改日与娘子欢好。」

他见妻子娇羞无限,如此丽人,独置家中,实是放心不下。

勐然想起那本淫书,心道:「娘子正值青春之年,平日少与她欢好,找些书解闷,也是有的,便饶她一回。今日先不说破此事,待来日与她欢好时,再劝她注重贤德。只是再不能去陈桥驿,让她独守空房了。」

想罢忽道:「娘子,林冲待你有亏,这便去求请太尉,拨我回来,与娘子共聚。」

若贞一呆,想他去面见高俅,恐生祸端,待要劝时,林冲早大步流星,直奔太尉府。

正是:不甘落草失良机,侯门似海冷如冰。

此去良缘皆成梦,不如早拾旧刀兵。

************************************************************林冲走后,锦儿拉着若贞手道:「小姐,你何时学会妄语啦。你那月事,只怕还有好几日方到呢……」

若贞啐道:「你又来偷听,好有脸么?」

锦儿笑道:「那小姐为何推拒大官人,你是他娘子,这般好不应该。」

若贞羞道:「还……还是因为那书,放在枕下,要是被官人瞧见,怎生得了。」

锦儿恍然大悟道:「我这便去将它藏好。小姐,你说大官人此去,可否妥当。」

若贞叹口气道:「自是不妥。官人是直性人,只怕会以下犯上,犯了太尉忌讳。那高俅是个小性人,当年王进王教头……」

想起王进下场,不由深感忧虑。

锦儿安慰道:「无妨,若是高俅为难大官人,锦儿便去求高衙内,谁叫他占了我们便宜,官人若有事,他理当相助才是!」

若贞把俏脸一板道:「怎能……怎能去招惹那淫徒,他这几日未来滋扰,应了……应了当日之诺,我已很是感激他了,怎能再去惹他……」

锦儿道:「若是官人不能调回,他又不顾诺言,仍来滋扰,却如何是好?」

若贞脸一红道:「他既亲口许诺,以他身份,又喜亲厌旧,自是不会来了。」

忽然正色道:「锦儿,官人对我情深意重,高衙内他,他若再来相扰,我,我便以死明志……锦儿,从今往后,别再提他!」

锦儿唱喏称是,将头埋在若贞肩上道:「小姐,锦儿再不敢提他了。」*************************************************************却说林冲行至太尉府,使些银俩,央守门军汉通报。

不多时,军汉回报:「太尉有请。」

当下前面领路。

林冲虽身为八十万禁军教头,这太尉府却是头一遭来,见府院豪阔,凋栏玉壁,气象森严,不由也有些惴惴不安。

行了多时,方至中厅。

穿过中厅,那军汉道:「教头,你也是头一次来吧。再往前,穿过花廊,有一岔道,左首是军机要地白虎节堂,教头千万莫入;右首是衙内别院。太尉宠爱衙内,专一为他置办了这衙内别院,甚是阔气。我早闻教头本领高强,是个好汉,便多说几句。教头若有事相求太尉,也不劳亲去见他,便去拜拜衙内,莫管多大事,皆能办成。」

林冲「哼」

了一声,心道:「那宵小淫虫,莫要撞在我的手上!却去会他做甚。」

那军汉见林冲不来理他,便住了脚道:「教头若只去会太尉,径直往前便是内厅,太尉正在厅中阅桉。小的还要守门,这便去了。」

言罢,转身走了。

林冲见那军汉好生无礼,不由心中有气。

正走时,前面来了一人,林冲一瞧,却是八十万禁军金枪班教头徐宁。

这徐宁使得一手「钩镰枪法」,端的是天下独步,人唤「金枪手」。

林冲曾与之较量武艺,相互敬重。

林冲乍见同僚,喜道:「徐教师,不想在此相会。」

徐宁冲林冲拱了拱手道:「林教师,多日不见,怎的有些消瘦了。教师来此间贵干?」

林冲道:「正要见面太尉,有事相扰。」

徐宁道:「我刚见过太尉,教师直去便是。」

林冲想起前日徐宁新婚,娶妻曾氏,自己身在陈桥,未曾到贺,便拱手道:「教师新婚,某因公事在身,未曾贺喜,还乞恕罪。」

徐宁笑道:「客气了。今日见太尉,已告婚假半月,来日有闲,请林教师吃酒,再较一回武艺。」

林冲大喜称是。

别过徐宁,行至岔道,却见右首衙内别院内,三五个丫鬟,拥出四个人来。

为首的正是高衙内。

林冲不知数日前在这别院之内,娘子若贞曾被这登徒恶少淫玩一宿。

他想起当日陆府囚妻之事,不由双拳紧握,一双眼几要喷出火来。

高衙内却未瞧见林冲,只与旁边那三个公子哥说话。

左首那个,乃蔡京小儿子蔡启铭,此子飞扬拔扈,逢人便称其父是蔡京(作者注:李刚之子李启铭,看客懂的),甚是骄横;右首两个,一个乃童贯养子童天一(注:看客懂的),一个是杨戬之子杨瓜瓜(注:看客懂的)。

这三子均二十出头年纪,加上高衙内,皆是持强凌弱之辈,在京中不可一世,人称「京城四虫」。

这四个平日里来,常同去御街寻欢作乐,相互比拼性技,故交情甚深。

四人中,又以高衙内性技阳物远超其他三人,加之年纪最大,故以高衙内为大哥。

北宋歌谣曰:「打了桶(童贯),泼了菜(蔡京),便是人间好世界。」

便是因这四子而起。

此时只听那童天一淫笑道:「大哥可知,那刚走的,唤作什么「金枪手」,是个禁军教头,今日来向令尊告婚假。

他那新婚娘子曾氏,早被小弟强用过了,他尚蒙在鼓里,自以为娶得佳妻,却不知是破鞋一双,你说好笑不好笑。

高衙内听了,正要说出奸淫林冲娘子一事,与之比比高低,突然想起其父恶令守密,便笑道:「不知那徐宁老婆,姿色几何?」

那童天一浪笑道:「当真是一等一的尤物也。」

高衙内淫笑道:「既是尤物,改日何不带来与我等弟兄玩玩。」

那边蔡启铭杨瓜瓜齐齐附和:「是啊,带来玩玩……」

正说笑时,却见高衙内瞪大双眼,看着前面一个汉子,一脸惊恐之色。

蔡启铭见那汉子恶狠狠瞪着高衙内,怒道:「兀那汉子,我父乃当今太师蔡京,瞎了狗眼么?还不给公子爷让开道来!」

林冲胸中恶气几要爆裂开来,心道:「若不看太尉皮面,早剥了高衙内这厮的皮,那容你发话!」

高衙内见林冲守住院门,如狼似虎般盯着他,双腿一软,冷汗齐生,几要坐在地上,忙冲那三个道:「今日晦气,去御街做甚。我院中多有娇娘,不如就去我房内比拼。」

言罢拉过三人,回入院中。

那三个见高衙内怕了那汉子,甚是纳罕,却又不便多问,便随他转入院中。

林冲见高衙内走远,啐了一口,骂道:「呸,什么东西!」

骂毕转过身,大步向内厅奔去。

高俅早在厅内虎皮椅上坐着,林冲见了,上前唱一大喏道:「太尉少息,不才武夫林冲敬见。」

高俅见林冲来了,脸露喜色。

他甚喜林冲武艺,忙走上前来扶住林冲手臂道:「教头免礼。听闻你今日轮休,本该与家人同乐,不想却来见我,甚好,甚好!我这太尉府,你也是首次来吧。」

林冲知高俅早有意提拔他,请调一事,当真难说出口,顿了一顿道:「太尉,林冲今日来,实有一事相扰。」

高俅乐道:「教头但说无妨。」

林冲只得道:「林冲前日领受钧旨,去演训虎骑军,个中备细,已央人带信与太尉。」

他又顿了顿道:「不知太尉,可有收到那信?」

高俅眼珠一转,心道:「原来是为调回而来。」

他坐回虎皮椅,右腿搭在左腿上,澹澹道:「虎骑军乃禁军翘楚,非是林教头这等手段,才调教得好,故派你去。你虽挂念家人,也只三五个月,何必急着调回。」

林冲心道:「原来你早收到那信,却不回话。」

他心中有气,又道:「太尉,虎骑军有呼延指挥使在,平日训练有素,战力已成,林冲实无用武之地。近卫军是亲进士卒,正需……」

高俅打断他道:「呼延灼就要提任汝宁群都统制,他一走,我的人就少了。你可知我拔你去他那里,实有深意?」

林冲道:「愿闻其详。」

高俅斜眼瞧他,轻声道:「教头,你的武艺,不在呼延灼之下,我当你是我心腹,常想重用于你,也不来瞒你。虎骑军拱卫京师,责任重大,常有人想插手军中事务。呼延灼一走,我便难以掌控了。有你在虎骑,演训士卒校官,多为我带些亲信,你懂我之意……」

林冲心道:「原来如此,你倒想让我做你的走狗。」

当下沉吟不语。

高俅见他不语,又道:「那王堰早该退休,此事一了,禁军总教头之位,你便坐了。我身边有本事之人,实是甚少,教头如能尽心相助,升任虎骑军指挥使,也是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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