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一滴血（2 / 2）

大概是感觉到小家伙幽怨的目光，白牙笑了笑，伸手将他拉了过来，捏了捏他的包子脸，拉出一个笑脸，“小虫子，你家哥哥正在战斗啊，你哭丧着脸是想让他更担心吗？”

小虫子任由她搓圆揉扁，却是嘟了嘟嘴——难道哥哥打架的时候他能在一旁看着笑不成？

白牙道：“这个时候，当然要摇旗呐喊，给你哥哥加油助威呀！”

摇旗？加油？

白牙挑了挑眉，朝那边的战场挥了挥手，喊道：“大虫子、秦医生，加油哦！赢了晚上有肉吃！”

重伊和秦延满脑袋黑线——加油？火上浇油吧？这丫头到底那边儿的？！是赢了的话，他们就有时间去打猎抓野物回来烤肉给她吃吧……

得亏了两人这三日被她训练出强大的心理素质，这会儿没破功，还能继续战斗。

却不料，下一刻，白牙的声音再次传来——

“小火，你也要加油啊。啧，你可真是越来越没用了，天都快黑了，你居然还没赢，是肚子饿了打不动了吗？”

“腾”地一声，天空中坠落的火焰似乎更旺盛了几分。重伊却是眼神一亮，手中的匕首飞射而出，同时抬脚，直踢劫火的下颚！

有破绽！

劫火虽反应足够快，躲过了袭向膝盖的匕首，却被那一脚踢得嘴角出血。他后退几步，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伸出一只手，面无表情的拔出了肩膀上的几根木刺——

那是秦延趁机射出来的暗器。

三天了，这是他第一次被这两个蝼蚁般的人类小孩打伤。

“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这一次，劫火没有咬牙切齿，眼中没了轻蔑，神色平静，语调平静，就连周身的火焰似乎都变冷了——

火焰能伤人，但怒火只会伤己，会蒙蔽他的眼睛，会让他死得更快。

这是他很早就知道的道理，所以，千百年来，他早就培养出了极冷静的性子，可是，这几日，却接连被那丫头撩拨出火气，这才是他最大的失败吧。

一击即中的重伊后退了几步，很想怼两句，但刚刚的战斗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和灵力，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打嘴仗，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气息沉重。

秦延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带血的木刺，咽了口口水，并不是害怕，而是难以置信——他居然射中了！虽然偏了几分，没有射中穴道，但这是第一次啊，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力量让高级妖兽流血……他从前总觉得战斗是很无聊很没有意义的事，此刻却感觉到，灵宫中的脉动似乎雀跃了几分……这种感觉，是喜悦吧？虽然跟救回一条生命时的喜悦有些不一样。

再次从腰间摸出几枚木刺之时，他不由得想起这几日白牙跟他说的那些话——

“在这个野蛮时代，你首先是个巫师，其次才是医生。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你觉得你能救多少人？”

“没有巫师血脉的人也能成为医生。可是，你既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利用？谁告诉你，强大的力量只能带来毁灭和灾难的？我听说，神隐大陆最好的医师，圣山十巫之一的巫彭，战斗力在十巫之中也能排进前三呢。”

“不擅长战斗的可不是木系巫师，只是你，别把一切都归咎于所谓的血脉。你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牺牲的觉悟。不，不只是牺牲自己，也是牺牲对手。秦医生，你不是圣人，更不是神，对敌人慈悲，就是对同伴残忍。”

“还没有战斗过，就想着手下留情？呵，其实你才是最傲慢的那个吧。战斗的乐趣啊……到底是不是恶趣味呢？没有全力以赴的战斗过，你有什么资格评论？”

“别太天真了，秦医生。也只有你们这种在学院中长大，没有经历过生死的学生，才会去想战斗到底对不对这种问题。当死亡的阴影笼罩之时，能够看到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就足够喜悦的了。”

所以，这种感觉……是战斗的乐趣，还是看到希望的喜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