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庵(2 / 2)
“说什么傻话?”卫良和立即反驳。把她按在里头,道,“明日不是还要去?早点歇息,这些东西叫下人收拾。”
此时的他随时可以“炸火”,贺桩不好招惹他,见他还是一脸郁闷,只好陪着笑道,“你再等几日,好么?”
“没事,总归要顾着你的身子的。不如我去和姨母说说,别去了,锻炼在院子里也成。”他主动承担熄灯的任务,昏暗的卧房里,他温和的嗓音低低响起。
贺桩犹豫了一下。柔声道,“不光是为了锻炼,明日是母亲的生辰,我想去为母亲祈福。”
卫良和知她口里的母亲说的是庄夫人。
庄府是她心里无法割舍的痛,他岂会反对?
“明日我派人送你和姨母过去,否则我不放心。”
第二日,贺桩起了个大早。梳了个士兵头,还换了一件凝珑郡主的衣裳,清清爽爽地站在那儿,男人过去,刮了一下她的齐尖,笑道,“越发瞧着像我的小厮。”
贺桩不搭理他,吩咐清莲传膳,又叫刘嬷嬷带上茶水、糕点。
忙活了一通,总算可以出发了。
仲春时节,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山间空谷传响,芳花烂漫,鸟鸣啾叽。
并非以杏花而闻名,而是在此求签十分灵验,百姓也是求个“幸”字。
这一路好几处山势陡峭,卫良和不放心她,硬要背着她过去。
贺桩苦笑不得,他一来,她哪里有机会锻炼?
到了。卫良和候在外头,贺桩不想他就等,与凝珑郡主携着几个丫鬟进门上了香,又请姑子给庄夫人念了往生经,便催着凝珑郡主出来了。
凝珑郡主瞧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打趣道,“方才知你求的是福子签。也不必急着告诉你相公吧?”
她着重咬着“相公”二字,贺桩羞红了脸,只道,“不跟您说了,我去茅房解个手。”
的茅房离前院远,她跟着领路的姑子拐了几个清幽的小道,出来已不见那姑子的身影了,只有清莲候在一旁。
只听她解释道,“方才听闻庵里的一位修行的贵人不见了,那小师傅急着去寻人,奴婢便叫她走了。”
贺桩也没放在心上,只道,“找人要紧,随她去吧。”
主仆二人依照来时路,拐了几下,却是懵了,“清莲,你发觉没有,的布局几乎一模一样。”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让他们等急了,就麻烦了。”清莲忧心道。
依着侯爷那宠妻如命的个性,等不到人,还不得把给翻个底朝天?
这可是女道士修行的地方!
贺桩也想到了这点,但眼下着急也没用,“咱们先在这儿做个记号,多绕几圈,多做几个记号,再往没记号的走着试试吧。”
二人继续走着,五六圈之后,却是到了一个林子前。
四周静得可怕,不知从何传来一阵哀怨的低泣声,贺桩登时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意来。
“夫人,前面林子里好像有人在上吊!”清莲跳上树叉,往前伸头又探了一次道,“不好,那人已经勒紧脖子了。”⑧±笔⑧±⑧±,o
贺桩一声惊呼。赶紧往林子里钻,“快去救人!”
清莲跑得飞快,贺桩赶上时,那女子已被清莲救下,正寻死觅活,“为什么要救我?如此这般苟且,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女子一身道姑灰袍,头戴同色布帽,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但眉间唇畔的气韵,尽是化不去的惆怅。
贺桩瞧着她的模样,约摸还是未出的姑娘家。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新婚第一日,她撞墙的情形,心下一动,“姑娘年纪轻轻,怎么就想到轻生呢?你有何难言之隐说出来,办法总归会想出来的不是?”
灰衣姑娘想起心头的苦楚,哭的愈揪心,“我是京都一家府邸里的庶出姑娘,两年前染了重病,主母嫌我晦气,便叫爹爹送我来这。”
一想到这两年在的清苦,一次次满怀的期待化为泡影,她便止不住地流眼泪。
贺桩瞧着也揪心,“莫不是你病还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