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糖果(2 / 2)
不久,阮见应点上了灯,为他开了门。
“你来做什么?”阮见应眼神无光,有些颓废地坐到椅子上。
路清歌也并不客气,坐到了阮见应的身边,将怀中的酒坛子放到桌子上,笑道:“我听说了今早的事情,替林肆给你陪个不是,想着明天就是你的生辰了,我俩给你准备了礼物,喏,这可是二掌座珍藏多年的好酒。”
阮见应并没有拒绝路清歌的意思,道了声谢,又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我……没喝过酒。”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这可是林肆亲手从桃树下挖出来的。”
路清歌刻意多看了阮见应一眼,起了身子也不打算久留,阮见应再次道谢将他送走后锁了房门,回到椅子上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喝了这坛酒。
除了凤休之外,没有人知道这是她耗费了二十年的时间,失败无数次后才确定了配方,亲自酿制的灵酒,每日都要在其中注入一些灵力,世间仅此一坛,连她自己都舍不得喝掉。
而这坛灵酒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一滴不剩地进了阮见应的肚子。
庞大的灵气入体,汇于丹田处难以周转开来,气海瞬间涨大,经脉承受不住竟出现了些许破损。
阮见应感到异常难受,仿佛自己就像一个即将撑爆的气球一般,小心翼翼地爬回床上蜷缩着身子默念凝神清心的心法。
他并不知晓这是灵气入体引发的痛苦,只当认为喝酒本就该是这种感受,加之自己心情抑郁的缘故,简直就是在经历身心双重折磨。
也不知道这种浑身经络都要涨裂的疼痛究竟持续了多长时间,大概是在极度紧张过后的放松令阮见应有些昏昏沉沉的,他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他还看见了一大片浩瀚的星海,自己站在星海之中,脚下是一片漩涡,身前是一颗透明的珠子,只有他可以感受到风息围绕这颗珠子转动,四面八方的力量汇聚于这片漩涡中,无比轻松舒畅。
阮见应睡了整整一个月,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闭关。
在这一个月内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门主十三岁嫡徒从练气十层直接升到了筑基后期大圆满,隐隐约约有达到虚丹期的预兆,连续七天的夜晚月光开路,万兽长鸣,他成为了浮玉史上成功跨阶修真第一人,门主历言亲自护法,不少修真门派遣人送来贺礼,顺便一探虚实;
再比如天鸾峰的雪院内凤休哀嚎不止,险些打断了路清歌的双腿……
常言道,时间是打磨万物的利器,同样也是治愈伤痛的灵药。
岁月一晃,白驹过隙,林一席这一届门生已经来到浮玉四年半了,大多都已经步入练气期,像阮见应、路清歌、风还情这样的佼佼者也已经迈入了虚丹期,课程安排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日常除了学习理论知识,更多的是实践练习,毕竟浮玉是一个以剑闻名的仙门,课程安排也是重在剑术。
阮见应自迈入虚丹期后就被历言格外看重,加之自身极其努力刻苦,剑术上的造诣不比同届门生任何一人低,特被允许无需与其他门生一同练剑,由历言亲自指导,无论修为还是体魄都是一日千里。
林一席自课程改变之后就过得有些不如意了,矮小的身材加上毫无进展的修为免不了受人欺辱和嘲笑,若非有路清歌和白云翎加上一个宠徒弟的师父给他撑腰鼓气,怕是生活会步履维艰。
一日清晨,林一席独自下天鸾峰去浮清池练剑,路过浮玉殿的时候恰巧碰上了风还情等平日里恃才傲物的同届门生,他不想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特意绕了远路,想要避免正面冲突,却依旧被一名眼尖的门生注意到了。
“呦,这是谁啊?不穿浮玉规定服饰。”
“原来是二师伯的小宝贝呀!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声音惹得林一席心情有些烦躁,他在浮玉这些年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隐忍,凤休曾经教过他一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不触碰到底线,他都可以视若空气。
见林一席并没有回话,甚至无视众人加快了步子想要走开,为首的风还情有些不快,他最讨厌的就是被忽视,如今的他已达虚丹初期,稍稍运转灵力便追上了林一席。
林一席瞥了一眼拦在自己身前的风还情,泰然自若地问:“你干什么?”
风还情讥诮道:“说你还不乐意了?没有灵根只知道抱别人大腿的小、废、物。”
如果说林一席在浮玉学会的第一件事是隐忍,那么他学会的第二件事就是反抗。
凤休还说过,“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闯出祸端,师父解决”,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林一席直接一拳抡了上去,恰好打中风还情的左脸。
在场的所有人都完全料不到林一席会上手,风还情被这一拳打懵了,鼻血簌簌流下,他先是愣了片刻,回过神后瞬间火冒三丈,咬着牙关道:“你个废物居然敢打我?”话音未落,也一拳还了回去。
林一席自小就被路清歌打出了条件反射的躲避能力,旁侧一闪,轻松躲过了拳头,出脚狠狠踹向风还情的右腿,借力顺势骑到了他的身上,不等对方反应,照着右脸又是一拳。
看着眼前之人被自己揍的鼻青脸肿,林一席不禁大笑道:“废物骂谁?”
“废物骂你!”
风还情话音刚落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身后的几个少年也没忍住笑意,他彻底被激怒了,大吼一声奋力翻身,反扑到了林一席身上,灵气汇于掌心便要打下去。
林一席毕竟身型矮小力气不大,心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吓得立刻闭了眼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林一席突然感觉头顶有一阵风掠过,身上瞬间一轻,他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怒吼——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