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前兆(1 / 2)
一夜尝试,一夜未眠。
林一席蜷缩着身体背靠在树干上,望着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色泽有些黯淡的太阳在云雾的遮挡下缓缓升起,随后又被更厚的乌云挡住,便再也没有露出色彩。
今天是个阴天,就连夏末的微风也比以往多了几分凉意。
不出意外的话,凤休应该会睡到午时才会醒。
天边泛起鱼肚白,林一席从蓝木成那里讨了一杯醒酒茶送回雪院后,也没在等她,直接出发去了勤习轩去听五掌座君合那又臭又长的常识课。
令林一席比较意外的是,这一届弟子都格外的好学,临着上课时间还有一炷香,勤习轩内已是座无虚席,所有人清一色的白袍子坐的端端正正,只有他没有按规定穿浮玉的规定服饰,依然是一袭锦缎紫衣,显得格格不入。
倒不是林一席不想穿,而是凤休压根就没准备,他也有跑到库房去要,可那时天色已晚,值班弟子早已锁了门离开,因此今日只能穿着自己的服饰前来听课。
“听说了吗,有一名门主嫡徒闭关时好像走火入魔了?”
“怪不得昨晚睡觉的时候突然感觉地面有点震动,原来是因为这个……”
“据说那名师兄可厉害了,年纪轻轻就结丹了,叫阮见应。”
“传言说他和降玄上的那位有点关系,那人死后他就闭关了,会不会是修炼的时候除了差错啊……”
坐在最后一排的林一席听着这群白袍子的闲言碎语,心中有些烦闷。
他昨晚身在雪院,离着弟子闭关修炼的顿悟峰太远,因此没有感觉到异样,可是阮见应这个人他是最了解不过的,出了名的不爱闭关,还经常说闭关无用不如实践,如今怎么会自愿闭关呢?他前不久不是刚刚和左潇成了亲吗?莫非是自己在婚礼上一死把他婚事搅黄了所以生气闭关?
唉,这才死了不到半个月,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林一席飞速运转着自己的大脑思考阮见应闭关的原因,正在此时,云非背着手从勤习轩外走了进来,听着众人谈论二三后顿时生了怒气。
“都安静!”
他是君合的嫡传弟子,理应是本节课的助教,所以出现在这里林一席也并不意外。
“师兄的事情岂是你们能够随意谈论的?”
云非这刚正不阿的神情和背手走路的姿势也是像极了他的师父,不过模仿的过于老成变有些猪鼻子插大葱的意味了。
想到这里,林一席忍不住突然一笑,却和他的眼神撞了个正好。
“起来,去一侧站着。”云非看着林一席愤愤道:“不穿弟子服饰犯了不敬之罪,如此坐姿和神情简直是污了浮玉的名声,今日这堂课会讲到浮玉门规,罚你回去将门规手抄一份,明日之前交上来。”
林一席自是不会示弱,同样直视回去,加上眉目间流转的一丝笑意,更有了几分挑衅的味道:“你不过是个弟子,又有何资格罚我抄书?再说浮玉门规你自己能记得住吗?门规第五卷第二章第一条是什么,你且背来听听。”
闻言,云非粉嫩的脸蛋都气的都有些潮红,怒道:“我自是记得住,第五卷第二章第一条是弟子不准以任何形式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处罚——”
林一席看着他那戛然而止的尴尬神情,兴致更高地追问:“处罚什么?你倒是继续说呀。”
云非浑身微微颤抖,面色涨红地指着林一席,“你!”
林一席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将语调挑得更高了:“诶?是不准以任何形式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处罚我吗?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便再背背第六卷第二章第二条吧。”
贱嗖嗖的语气愣是被这妖里妖气的长相衬出了几分恣意和张扬,云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急败坏的摔袖就走
一旁看热闹的弟子们见状,都纷纷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翻看桌上的那本浮玉门规。
坐在人群最中间的馒头惊道:“第六卷第二章第二条是,若是弟子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私自惩罚二掌座弟子,不仅要承受双倍惩罚,同时还要在戒律堂记过!”
“怪不得云非师兄气跑了,江兄,佩服,佩服!”
“江兄可真是好学,才入门一天就熟记了门规!”
一时间赞声四起,林一席也不禁笑了起来,他何止是熟记门规,都恨不得将它倒背如流,他曾经在浮玉的时候可没少捡着门规的漏洞大做文章,毫不夸张的说,现如今门规变得如此严谨完善,一半原因是因为林一席这个惹不起的闯祸精。
而这条门规则是当初凤休死皮赖脸让历言加上去的,以威胁的手段取得了其他四位掌座的同意,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前排的勾月转过了身子,无奈地看着乐在其中的林一席道:“若非你刚刚对云非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他也不会气的说错话,万一日后他同五掌座说了让掌座惩罚你……”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我刚刚哪有不怀好意的笑?我只是看到他走路有些特别所以才笑的……”林一席有些委屈地说道。
“大概是你的眼睛很特别,怎么笑都比较容易让人误解……”
“……”
一天无聊且无趣的常识课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由于昨晚没有睡觉且今天的课程太过于枯燥乏味的缘故,林一席几次差点就倒在桌子上睡着了,好在勾月总是时不时地将他从“假死”的边缘拉回来,否则若是课堂上因为睡着而少了一个人的气息,不知道又会闹出多大的风波。
傍晚,聚拢的云丝终于被风缕缕吹散,夕阳的余晖斜射在白石阶上,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芒,林一席迈着沉重的步伐一阶一阶地走到了雪院,疲惫的有竟些虚脱。
主殿的大门是敞开的,隐隐约约传来了两人的对话。
一个厚重而又沧桑,一个温和不失严肃。
是历言和印卿文的声音无疑。
历言:“云翎和清歌势如水火,打了两天,也没分出胜负。”
印卿文:“我一直以为他们关系很好来着,怎么三天两头总是打架?那个谁才死了几天,都打了三次了,每次动静都不小......哎呦!师姐你别打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