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仿佛心里有很多苦要倾诉,章明丽停顿片刻,叹了口气,继续道,“有一次要她看着弟弟,结果她自己跑出去玩,弟弟掉进泳池发高烧了也不知道,她爸把她批评了一顿,她不高兴了,发了疯的砸东西大闹,说她爸偏心,她恨他,还说弟弟为什么不病死,她爸被她气得偏头痛发了,差点晕过去,之后心灰意冷,也就不怎么管她了……”
周管家心底冷笑,精神病嘛,行为异常,大疯大闹才叫正常。
既然楚昭南不在意这个女儿,那他打发掉她就更加没顾虑了。
……
昏暗的房间里,楚翘抬起手腕继续咬绳索。
水滴石穿,铁杵磨成针,她就不信她啃不下这根硬骨头。
楚翘完全没有时间概念,就这么咬着,咬到两颊又酸又涨,腮帮子鼓鼓,两边肌肉疲乏无力了,粗粗的麻绳也只咬断了一半,挫败的心情已经没办法形容了。
她扬起小脸,呆呆望向高高的小窗。
如今,她也只能靠这飘洒进来的几抹光线推测大致时间。
落日余辉散发的橙红色光线,暗淡,毫无暖意,带给人的只有深深的孤独,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渐变成更加压抑的青黑,无边夜色随之降临。
楚翘就像个坐定的垂暮老人,年轻美貌的脸庞看不出一丝朝气,对着窗户还能看清几分轮廓的侧脸没有任何表情,眼底埋下的层层阴影,唯有说不出的沧桑和寂寥。
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她又能不能安全离开这里。
少管所那一年,至少有个盼头,再苦再痛咬咬牙就坚持过去了。
可这里,没人知道她被绑架了……那个少爷的长相,身份,她一无所知。
忐忑,绝望,无时无刻不在摧残她的意志力。
要么一刀给她个痛快吧。
楚翘颓然倒回床上,翻滚身子在软绵绵的蚕丝被里拱来拱去,脑袋也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枕头上蹭了又蹭。
这是她解压的一种方式……疯子般的发泄。
脑袋拱到了床头,冷不丁蹭到了百合花,扑鼻而来的花香味更加浓烈了。
猛吸了一大口到肺里,胸口闷闷的,还有点涨。
楚翘一脑袋伸过去,把闻着鼻子难受的花拱下了床……
可郁闷的是,胸口又闷又涨的感觉不但没减缓,反而更加强烈了。
一股异样的电流感觉在体内流淌,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几下。
不过片刻奇怪,异样的感觉越来越猛烈,小腹处更是涌上一波波翻腾的热浪,打得她灵魂都在战栗。
楚翘不自在地用身体磨蹭床被,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体内的躁动。
可扭了半天并没有太大效果,反倒越来越好热。
她这是怎么了。
使劲隐忍着,咬破了嘴唇,但还是难受。
意识渐渐变得涣散,朦朦胧胧中,她好像听到了开门声。
有人走了进来。
她努力睁大眼睛去看,可天黑得太快,没有灯的房间,靠着门口那点投射进来的光亮,根本无法看清男人的脸。
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很高大,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好长,甚至蔓延到了一边墙上。
然后,门关上,视线范围内又是暗沉沉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
从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她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她想问他是谁,为什么找上她,发出来的却是一声声喘息微重的呼吸声。
她的理智快要崩溃,好莫名其妙地想冲上去把男人扑倒。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软软的嘤咛,宛如小猫儿在叫,他封景霆的心也有点痒了。
他依着记忆中的路线缓慢走向床边,每一步走得都是那么沉稳有力,丝毫看不出他不能视物。
“热,好热!”
楚翘不自主地低喃,音色不同于平时的清甜干脆,透着一股连她自己都很陌生的娇媚。
难以相信,这声音是她发出来的。
这时,封景霆已经顺利来到床边,他一坐下,就感觉她温温软软贴了过来。
这次,倒是挺主动的。
不经意间,封景霆闻到空气里异样的花香,眉头不自觉拧起。
这香味,有点古怪。
伸手摸到她的脸,封景霆体内的欲念也被勾了出来,俊美的脸庞压了下来,找到楚翘柔润的唇瓣,深深吻了起来。
他喜欢吻她的感觉。
不用担心吃到一嘴的化学颜料,她的唇有着果冻的口感,新鲜软滑水润润。
他的手也不闲着,摸索着楚翘的手脚给她解绑。
此时的楚翘已毫无理智可言,手脚一得到解放,便如胆大的猫儿,开始挑逗扑上他。
女人,这次是你惹的我,待会儿可别喊痛。
男人身姿矫健,揽过楚翘不盈一握的腰身猛地一翻,转瞬间便将女人压在了身下。
夜,才刚开始,能做的事太多太多。
――
封景霆一觉醒来,睁开眼,眼前依旧是黑黝黝的,看不到一点点光明。
一年了,从开始的抗拒,把自己关闭起来,任何人都不想见……到后来慢慢习惯了这种没有光亮的生活,也就麻木了……
封景霆翻了个身,伸手往旁边一拂,很有弹性。
不用看就能感受到很美。
他已经很久没有对女人的身体产生这样的眷恋了,自从失明以后,他对很多事都厌倦了,包括情爱。
她可真是百里挑一的幸运儿。
舍不得离放开她这软玉温香的身体美好,但又不得不放手,因为他要走了,在她醒来之前,他必须离开。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眼瞎的样子。
他的骄傲,不容任何人践踏。
他给她拉上被子,踏着黑暗,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刚出了屋,周管家便焦急来报。
“少爷,太夫人快不行了,夫人催您做完手术赶紧回去,太夫人唯一的愿望就是您亲眼守着她离开这世界。”
对他疼爱有加的奶奶,是封景霆为数不多的软肋,男人冷硬的脸上浮现一抹深沉的伤痛。
“联系航班,尽快出发。”
“是。”
周管家眼中的欣喜抑制不住地流露出来,正要去安排,封景霆叫住他,突然问出一句。
“她叫什么?”
周管家愣了一下,意识到少爷问的是谁,连忙道:“楚翘。”
“哪个qiao?”
眼底闪过一丝迟疑,只是一瞬,脑海里忽然冒出某个名字,周管家坚定道:“俏,俏丽的俏。”
顺水推舟,正好做个人情。
俏。
封景霆默念着这个字。
她的容貌一定也如名字这般俏丽动人。
说不定他以后还会找她,毕竟,跟他身体合拍,让他特别有感觉的女人,不多了。
“把我的名片留给她。”
她如果不傻,就该抓住机会。
周管家又是一愣。
什么,少爷要给女人名片,他没听错吧。
“少爷,你确定?”
封景霆不耐烦地低喝:“照我的话去做,少罗嗦,还有,再让我发现你自作主张,立刻给我滚蛋。”
他在房里闻到的花香味有问题,一点点还好,症状不明显,但吸入过多会乱性,变得狂野,失常,不受控制。
“我,我只是想增加一点情趣,让少爷更加尽兴,我老糊涂了,再也不敢了,少爷原谅我这次吧!”
周管家抡起手往脸上扇巴掌,颤抖着声音向封景霆请罪,心中却有了决定。
乱少爷心神的,不能留,尤其是坐过牢的病女人。
这一段见不得光的露水之欢,注定只能消逝在时间的洪流里。
……
七月的天,明明很热,楚翘却感觉身体里渗出一丝丝的冷意。
她呆呆坐在医院大厅的排椅上,手里紧紧捏着一张b超单,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平坦的小腹,神情格外恍惚。
周遭路过的人好奇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子,都在想她怎么了,一个人傻发呆。
高跟鞋发出的当当声一步步靠近,清脆中带着一阵明显的急促,到楚翘身边时,戛然而止了。
楚翘掩着长长的睫毛,看到映入眼帘的黑色细带高跟鞋,这才愣愣抬头。
赵怡然一屁股坐到楚翘身边的椅子上,拿手扇着风,化了淡妆的脸上已有少许薄汗渗出,爽利的声线里夹杂着一丝丝喘息。
“快被你吓死了,没头没脑说闹出人命,还以为你又摊上官司了。”
五年前的那场事故,赵怡然至今记忆犹新。
楚翘站在审判席上,一脸的木然,空洞,整个人就像浸在一潭密不透风的死水里,与外界彻底没了交流。
伤者家属索赔五百万,说是可以私了,楚昭南一分钱也不肯出,于是对薄公堂,当时天太黑,找不到目击证人,谁也证明不了楚翘伤人是受到骚扰不得已自卫反击,等待她的只有冰冷的牢狱之灾。
十五岁的花样年纪,家世好,长相又是一等一的出众……这样的女生天生就是站在舞台上受人追捧的,可因为灾难般的变故,一度落入尘埃里,命运从此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多么令人扼腕。
连早就定好的未婚夫,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转眼成了别人的男朋友。
更心塞的是,那个别人还不是陌生人,小时候的玩伴,读书时的同窗,抬头不见低头见。
赵怡然每每想起就是一阵唏嘘。
见楚翘又是这般魂不守舍,手里紧握着一张单子,她下意识地抽了过去,拿起来看到上面的关键字,抑制不住地一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