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交换信物(1 / 2)
温孤齐的手松开,江若弗的手不自觉地微跟上去几寸,却在恢复理智的一瞬停住了伸出的手。
而人群中心,江兰潜仍旧眼泪汪汪委屈控诉,而宫明鄢随手从桌上拿了一把扇子倚靠在桌边,扬扇给自己扇风,看着江兰潜自围戏台,唱作俱全。
尹惠甚至于已经不屑于去和江兰潜此等小人再辩驳些什么,只感觉平白的失了身份。
尹惠让侍女把江兰潜那红玉镯递到江兰潜面前。
那侍女虽然语气并不敷衍,但眼皮也不抬一下,
“江小姐,这镯子就原样奉还了。”
“既然这镯子这么重要,江小姐就好好收着,我们小姐今日白白损失了一枚玉镯,但也不算亏的,毕竟听小姐您这么唱作俱全地唱了这么久的戏,也要给点赏钱不是?”
不等江兰潜伸手接,那侍女就拉住江兰潜,把镯子套在江兰潜手上。
江兰潜本想趁着接镯子的时候失手摔了那镯子,好让众人认为尹惠仗势欺人,要故意在她伸手接那镯子的时候,摔了那镯子。
却没想到那侍女力大如牛,竟然一下子就牵制住了她的动作,直接把那镯子套进她手里,她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看起来那侍女的动作并不强势,只有江兰潜知道,钳制住自己手的那双手力气有多大,她根本动弹不得,做不了任何动作。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侍女把镯子硬套进她手里。
侍女还很是有礼地向她行了个礼才退回到尹惠身后。
叫人挑不出错处来。
宫明鄢扬着那扇子扇风,
“也不必在这里玩弄些后宅手段,没人看不穿,这里多少人从小就面对这些手段。”
“你这手段我那些庶妹喜欢玩得很,只要一有什么事情,马上就说毕竟嫡庶有别,书没读好,说嫡庶有别,先生教的时候对嫡庶用心程度不同,管家看账簿之类的事情做错了,就说嫡庶有别,毕竟嫡母才是最清楚怎么才能管好家,但嫡庶有别,嫡母毕竟不是庶女亲母,话里话外暗示嫡母藏私,只教嫡女。”
“江兰潜,我还能说得出更多花样,我甚至都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宫明鄢干脆地坐下来,扇着风看她,她的发丝都随风扬起来,眉眼飞扬,
“是在此继续哭一场,哭到浓处说一句宁死护节,绝不受这种污蔑,便拔簪子作势要自戗,亦或是从这里跳下去,跳个不老远一捞就捞上来了,还是准备当着众人的面假装要撞这红木柱子?”
宫明鄢的语气轻快。
但江兰潜的心思真的被一丝不差地言中,她的心陡然一沉,背后一寒。
宫明鄢冷声道,
“你的这些手段我从小见到大,我将军府太尉府是出了名的后院女人多,轶事绯闻你们当着我的面不说,但是私下里也议论过不少,既然大家心知肚明,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避讳了。”
“你这些手段放在一般门庭里可能能有点用,但在我眼里真是可笑可怜得紧,问题关键在于你情义淡薄,把你亡母的遗物压了出去,压了便罢了,却又贪婪小气,输了就想把东西要回去,现如今又设话术要陷尹惠于不义,让众人对其心有不满。”
“而什么所谓嫡庶,你作为庶女就不得不忍气吞声低声下气的话术构陷更是无中生有,就算是要论什么嫡庶,尹惠也是御史门庭,书香门第,姊妹们皆是知书达礼,纵非完人也绝不会将母亲遗物放上赌桌,你这等人配不上当尹惠的庶姐妹。你面对尹惠时,也只是一个仅仅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为什么就要对她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什么庶女就要卑躬屈膝低声下气,你好好睁眼看看,今天和你一起来的内史江府的亲姐妹,哪一个是嫡女?”
“可是江若弗才智计谋过人,就算面对世子和顾公子时也是不卑不亢,丝毫无畏强权。江茉引在无人压江若弗之时,将自己身上最贵重的首饰压在亲妹妹名帖之上,可你做了什么?”
“你不过是在此无理取闹,玩弄心机手段,惹人笑话。”
这话一出,有不少人立时灵台清明不少。
刚刚被江兰潜带偏了的思路重新回到正轨上来。
是啊,这问题关键在于江兰潜的品行堪忧,和嫡庶有什么关系?
他们其中也有庶室出身,可是有谁这样了?
只是众人都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向温孤齐。
江若弗居然不是嫡女?
这样的才学胆气居然不是嫡女。
这得是嫡女才能有的胆气吧。
江氏果然是非一般门庭。
就算是庶室出身。
这气度也像嫡室一般,叫人不自觉地就对之注目,有天生的号召力。
因为提及江若弗,和江兰潜相比时便愈发显得其品性高洁,不卑不亢。
拿银簪子对压陈王世子的举动也不那么叫人侧目了。
没有贵重物件就没有,坦坦荡荡地压定,这有什么错?
总比有些人拿亡母遗物来打肿脸充胖子好吧?
宫明鄢把扇子一合,扇尾指着江兰潜,眉目轻蔑,
“你,我看不上。”
“你心里有没点数,为什么你的姊妹不上前为你辩解?”
“你的姊妹我在内史升迁宴会都见过了,就算是江抱荷也比你好,起码我讽刺她做事风骚,有勾引陈璟之嫌,她敢挥手就扇我一巴掌让我闭嘴,且她推陈璟落水,江若弗会替她圆场把陈璟救回来,可是偏偏对你,你的姐妹们无动于衷。”
“可见你此人究竟平日做事风格如何,江氏门庭性烈高傲如此,能生出你这般人也是可笑,这种手段心机后宅里玩玩就算了,你还拿出来在大宴上丢人现眼,我都替内史大人汗颜。”
宫明鄢指尖转着那扇子。
江兰潜被众人围观着,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她从没有这样被人直面讽刺拆穿过,也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这么轻蔑嘲讽的目光围观过。
她像是一个扒光了衣裳曝光于青天白日之下的人一般,所有心思谋算全部暴露于众人眼前。
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江兰潜背后的冷汗一阵又一阵。
而江茉引心有不忍,却在刹那间想起这段日子里江兰潜的所作所为,心一下就寒了下来,登时清醒不少。
百聚楼里,她和七妹为江兰潜解围,换来的却是江兰潜独自逃跑回到府里,回去之后也无半句关心,也再没有提起此事,亦是一句抱歉都没有。
她听闻了江紫与七妹比试之事的同时,也知道了学堂里那些有关于七妹蓄意勾引温清岑的传言源头究竟在哪。
若不是江兰潜刻意告诉江紫温清岑提亲之事,江紫绝无机会添油加醋,更无而后三人成虎,流言铄金之象。
江紫也不会这么处处针对七妹,让七妹在学堂里的日子这么难过。
江茉引心里清楚,她确实并不聪慧,但并不是傻。
鱼汤昨夜回来时振衣作响,她强撑起身子看了一眼,鱼汤怀里鼓鼓囊囊,行动间声音闷响,那不是银袋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