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吕公奉先(1 / 2)
石桥中,魏越已设好席位,他自然在上首,丁原、董卓的席位在左右两侧,然后石桥两端摆列长木板组成的简陋低矮长桌,一排八张,每张能做两人,南北各六排,能容近二百人,都是面向石桥正中的位置。
此时魏越的仆僮正提来一筐筐的木炭,石桥下游两岸双方军士宰杀牛羊,就近清理。
贾诩划分席位,给河内军给了十六张长桌,由丁原自行安排。
丁原带来百余人,近半是卫士亲兵,足有四五十人是军官、掾属,按着魏越安排下来的席位,几乎只有三分之二的人能上席,其他的人只能干看着。
河内军是丁原调任时以并州精锐组建的,自然是骄兵悍将,现在急冲冲上雒自然是要干一票大的,结果三分之一的人连席位都没有,如此悬殊的地位差距,已引发河内军中的不满。
原河内骑士营的曲将郝萌神情怏怏不快:“明公,邰侯所部得二十四张,武都侯所部却占五十六张……岂有这般待客之理?轻我之心溢于言表,我等实难信服。”
丁原也为难,看向吕布:“奉先可否出面讨来几张席位?”
吕布摇头:“难,扬祖做事向来霸道,我若不提还好,若提了,兴许连这三十二席也保不住。”
见丁原皱眉,吕布苦笑:“此乃布之实言,恼了扬祖,宁愿空着也不会给人。何况如今我部将士正造饭休缓气力,在此招惹了扬祖,他若不许我部过桥,岂不是要耽误大将军之事?”
郝萌摇着脑袋故作诧异模样,一副原来你也不上话的样子。
丁原不得已,只能点选列席人选,对吕布:“奉先,武都侯做事行云流水,又如羚羊挂角,非凡夫俗子所能揣摩。开席时,还请奉先伴在老夫左右,如此武都侯若有其他要求,奉先也好出面回转一二。”
见吕布神色为难、纠结,丁原也清楚吕布和魏氏之间的那些事情,又紧接着:“我部若能迅速通过石桥,当计奉先首功,老夫见大将军时自会表述奉先功勋。”
若不是这老匹夫打压,怎可能现在还是一个主簿?
在孟时,吕布就已经清楚魏越此时此刻在雒都局势中扮演的角色,心中怎么能平静?论兵法、武技、胆略、为人,他哪一样比魏越差?
没有明显的差距,之所以混的这么惨,完全是受丁原所拖累,自己明珠暗投了。
丁原又低声劝:“稍后宴席时,席间二百人无不是当世豪杰,奉先就近立在武都侯身侧,待老夫再宣扬一番,奉先之名必然传动雒中。大将军处不予厚赏,武都侯处也不会坐视不管。眼前,这就是奉先机遇之所在,少则千石,多则两千石,还望奉先慎重考虑。”
另一边,董卓与自己的长史刘艾计较眼前局面,如蒯越这样的外人都清楚董卓、丁原合流后,能给魏越很大的压力,这一点董卓自然是清楚的。
虽然很心动魏越那个疯狂的提议,可董卓并不想看到魏越顺利吞并丁原。如果可以,董卓想拉丁原上船,丁原是寒门武人,部下主力是并州边军出身,彼此三方进行联盟有着广泛的基础。
刘艾与贾诩接触后,贾诩又来到魏越面前,陈述厉害:“董卓所虑颇为有理,君侯若无故杀丁原并其部曲,恐将遗患于未来。再者,君侯杀丁原易如反掌,可断然拒绝董卓提议,会令董卓离心,生唇亡齿寒之意。这般,不利于君侯所图大事。”
“好,答应董卓,只要丁原愿意联手,我愿以兖州牧之位相待。若丁原执意为何进尽忠,那休怪魏某剑下无情。”
贾诩浅浅皱眉:“君侯言下之意,这丁原不识好歹,要为何氏殉死?”
“这也不正是文和先生所盼望的么?”
魏越着轻笑,贾诩也是露笑,三个变数,董卓知晓厉害,没花多少功夫就拉上贼船了。余下两个变数就是何进的外援丁原,以及在豫州平叛的鲍鸿部。
鲍鸿原来是何进的人,现在是蹇硕的人,谁也不清楚鲍鸿入京后究竟站在哪边,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鲍鸿入场。
很快宴席举行,怀着与丁原一样的打算,董卓以李肃为亲随上席。
于是魏越据主位面向西而坐,背后立着一杆稍高的白绢刺绣裱糊的大伞,董卓、丁原的伞则相对矮一点。
见董卓、丁原入席,吕布、李肃却侍立在丁原、董卓背后,按剑拄戟。
魏越端着酒碗见到这场景,突然一愣,如果这时候他一声令下,吕布、李肃齐齐拔剑斩了丁原、董卓的脑袋,就好玩了。董卓、丁原也是没办法,打不过魏越,只能像猛兽相斗服软时一样,把柔软的腹部摆出来给魏越看,以示诚意。
见魏越愣神,董卓瞥到吕布,自以为猜到了原因,笑问打趣:“武都侯何故走神?”
吕布本就觉得羞恼,见了李肃这个发在对面,顿时面红耳赤心跳咚咚作响,靠魏越的名声而崛起,这不是吕布的本心。
魏越扭头看南边的董卓:“我在想,我等边郡英杰俱在此桥,若桥梁崩毁,朝廷岂不是没了无数栋梁?”
董卓缓缓点头正要接话,和魏越对话,他有一点压力,丁原却:“君侯笑了,朝廷广纳英杰,岂会因我等之失,而没了栋梁可用?”
魏越摇头浅笑不已,放下酒碗,回头看丁原这边:“我周边二十步者,皆可位列两千石,如何不是朝廷栋梁?”
丁原抬头扫一眼周边二十步范围,见大约有三百余人,席间人物都端酒等待魏越开席,余下百人是往来忙碌的仆从。嘴上不饶人,他指着魏越身侧一名奉酒的少年仆僮:“难道应武都侯所言,此奴儿亦可位列两千石?”
“今时不可,日后未可知也。”
魏越着努嘴:“我与董公皆边郡英杰,丁公是内郡寒门出身,何必自贬身份?我三人能位列公卿,那我等部属,如何不能?”
“魏侯慎言,此朝廷之事,官职任用岂是我等所能置喙?”
“丁公实在是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