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时局(三)(2 / 2)
魏越轻轻点头:“我有七八成把握,若要在西河、平阳、太原三处内迁匈奴执行军屯,则不能尽由俘虏、匈奴部民充当,还需佐以老兵。”
户口迁移很困难,可军屯迁移就方便的多,这年头战争当道,谁敢拖延紧急军务?
军队的思乡情绪,还有在其他州郡出身的士卒亲属问题也要尽早迁移到自己控制的地盘里。思乡情绪只需要放三个月假就能解决,正好也能把迁移工作完成。他给部下军士的厚赏除了钱财等物外,最主要的赏赐是塞外规划的牧场和奴隶。
手下军队绝大多数都是并州籍贯,而且还多是募兵为主。按照约定,要么这些士卒退役后落实牧场、奴隶分配工作,要么他们将家室迁移到五原,将牧场、奴隶分给他们的亲属,由亲属监督奴隶工作。
某些意义上来,已经许给军队的厚赏还握在魏越父子手中没有兑现,这是维持他们父子领导、核心地位的最大利器,岂能轻授?
见魏越的把握十足,吕布垂头犹豫片刻,问:“扬祖,姑舅若巡牧并州,并州则无我立足之地。扬祖又要在西河、平阳、太原之间施行军屯,不知我吕氏能否出些力气?”
他问的含蓄,眼珠子上翻看魏越,魏越轻轻点头:“少不了表兄的。只是表兄对今后去处可有规划?”
吕布闻言故作苦笑:“心乱如麻如何能计较?难道扬祖有良策?”
“亦不算何等良策,不过是随波逐流而已。”
魏越着搓搓脸,头靠近吕布低声:“河内战事胶着,张举拿女儿为质请托我军观望不动,如此也正合朝廷、我军心意。我军不动,父亲接掌并州后于情来自不会大动。那丁原监管并州已有五岁,不将州内兵马整饬顺畅,又岂能随意出兵?”
“再丁原,河内战事紧迫,张纯、丘力居十余万众肆掠,父亲内接掌并州然而兵将不知不利于战,远不如丁原调度随心。故,丁原离任时必然会拔选并州精锐自成一军,而后进兵河内协助朱儁作战。”
魏越语气凿凿,吕布也信服这个推断,还是皱眉:“扬祖言下之意,是继续追随丁原前往河内?”
“不去河内,表兄又能去何处?若是与我一同入雒,仅仅叙职三郎署四百石郎中而已,两三年后外出官不过县令长,实在是委屈了表兄才器,也将白白错过如今这大好的际遇。”
魏越着抬头看吕布,眼眉泛出笑意继续:“丁原是何进的心腹爪牙,表兄得丁原信赖,今后我从他处为表兄造势,何进自不会阻拦。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最为稳妥的机会,不容错过。否则如今这际遇,一步迟则步步落于人后,必然悔恨终身。”
吕布扭头看着庭院中残破的花池,目光专注仿佛神游物外去了,片刻后轻轻点着头:“扬祖所言甚是,我不能再落于人后了。”
并州今后没有吕布容身的地方,其他地方吕布又没有人脉,去雒都深造、镀金对他们这样的实权武人来相当于流放。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跟着丁原,继续执掌实际兵权做那种位卑权重的岗位,这种岗位很容易打出耀眼的功勋。
在这军功至上的年代里,有实打实的军功升官进爵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丁原寄托着吕布全部的希望,而承载丁原、吕布的是何进的大旗。这杆大旗若折了,整个大将军府中跟随何进出生入死的武人绝对会发疯。
当夜,魏越一个人整理机密文档时送吕布等人出城的成廉回来,带来一个稍稍出乎魏越预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
从秦谊口中,成廉挖出了吕布今日来的目标,一个让成廉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目标。
吕布昨夜碾转反侧想了一个晚上的问题还是关于联姻的,只是认为跟曹纯嗣子非常吃亏,想着给自己儿子吕信成这门亲事。
一个很简单,利益诉求很直接的想法,成廉讲完后摇着头,苦笑道:“匪夷所思,看不明白奉先此举意义。”
“这才是表兄,他没拿自己当外人。”
魏越放下手中纸页,想了想笑着:“若是旁人,必然使唤他人来我这里旁敲侧击摸清状况,才会登门询问。哪像表兄如此着急,急匆匆的就上门来讨要好处来了?表兄什么都好,就是贪了些,又有些自以为是的真。”
“以表兄的这类心性本无可厚非,可若佐以万夫不当之勇,这就成了麻烦。”
成廉听着只是咧嘴无声笑了笑,就听魏越继续:“改日子明亲自去提二十匹上好雌马,在太原军北撤时差人一同赶回阳曲,就送到凤凰里去。此外……算了,我入雒后再差人置办,雒都有的东西太原没有,河东更不会有。”
魏氏一族已从霍亭凤凰里搬了出去,现在只留下魏姚和吕布一系的仆僮、门客还在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