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时局(一)(2 / 2)
府幢制度经营好能带来不可忽视的影响力,这种军事实力带来的影响力是能随时变现且源源不断的可再生资源;又因为内地战事的蔓延和扩大,大量的军马需求不断将马价拉高,战马资源价值连年上涨也让府幢制度的潜力加深,毕竟这是一支可以无成本进行动员去劫掠的军队。
目前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如何成功发动府幢制度的第一次总动员,只有魏越才有那个震慑各部的威望,也只有魏越激活府幢制度后能保证府幢义从带来的利益分配权。甚至,也只有魏越能保证首次府幢义从总动员后能抢到足够丰厚的战利品。
他不欲多言,魏真垂头看着怀里酣睡的孙儿,眉头不展道:“自阿越出镇南匈奴以来已有一岁,无月不战,我儿甚苦……今家业富足名播四海已无所求,老夫实不愿父子阔别各一方。”
顿了顿,魏真紧接着表示:“若无法阻止阿越入雒,年内也难以出雒。那么明年可有机会?若有,大致能在何时?”
“最快也在明年夏秋之际,若今年冬时少主与黄氏女成亲,明岁黄氏女居留雒都,少主便有出雒之机。若军情紧促,朝廷多少会行些方便。”
夏侯育缓缓解释着,朝廷的规矩就是规矩,一方州牧乃是封疆重臣,手握一州军政财赋大权,是国之柱石。这样重要的存在,怎可能不加以约束?
黄琬如今是豫州牧,儿子、女儿都迁入雒都;黄琬担任州牧对魏氏一党来并非好事,因为这就成了魏真就任并州的最大难度。
河东临汾城外军营中,魏越此时领着一众人跪拜。
在桓典还没与魏真沟通完毕前,雒都方面就发来了诏书。
前来宣诏的是黄门侍郎曹纯,头戴却非冠一袭红袍站立三尺高土台上,当着香案铺开诏书念道:“帝诏,武都侯越少年从戎屡建奇功,勋高称着于世。今阅兵平乐观,着卿领健骑参阅,以示殊荣。”
“臣武都侯、使匈奴中郎将司马越接诏。”
走完仪式,魏越双手接住诏书专递给成廉端来的木盘上,转身拉着曹纯的手走向大帐问:“子和,长安方面可好?”
吕布在魏越另一侧听得迷惑,曹纯脸上还渗着汗,脸上笑容淡淡:“战事尚在槐里侯、邰侯预料之中,气渐凉叛军粮草难支,陈仓至上邽之间野无青草可见其之疲虚。待其粮草不支时,想来槐里侯、邰侯自会大传捷报。家姊倒也置产顺利,因战乱之故长安城中地价低贱,侥幸买了两处园子。”
“无恙就好,延年如何?”
“寄养在家姊处,见信中秉性顽劣却也讨人喜欢。”
一听这话魏越也是松了一口气,曹雄由曹氏亲养比什么都好。
魏越问一句曹纯就回答一句,落座后魏越先向曹纯介绍吕布道:“子和,此乃某表兄,并州主簿吕布吕奉先,师从阳曲郭氏,有万夫不当之勇!”
本就是出奇高个头的魏越已让人坐的近了感到不安、惊怵,而吕布体型比魏越还要高出一拳,二十六岁的吕布躯体彻底长成进入巅峰期,体格雄健的吕布将盔甲撑得满满,站在魏越身侧仿佛一头直立而起穿了盔甲的骁健猛虎。
“闻名贯耳,多听扬祖兄言及,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曹纯连忙向吕布抱拳施礼,吕布还礼脸上乐滋滋,连称过誉。
先介绍谁,意味着谁更重要,这点争执曹纯不在意,可吕布比较在意。
魏越又介绍了曹纯的家室,吕布听闻更显敬重,曹腾是有名的贤良大宦官,而曹纯的父祖位列两千石,另一支过继到曹腾名下的曹嵩是九卿,曹操是西园军典军校尉,而曹纯年纪就是黄门侍郎,几乎整个谯县曹家的权势稳固非常,这样的朋友哪里去找?
有魏越做中介,这类送上门的朋友、人脉自然要抓住。
彼此通名交流几句后,魏越直问:“子和,我有一门好亲事不知子和可愿答应?”
曹纯故作诧异:“哦?或许不巧,东莱刘公山有意以女妻某,叔父、大兄二处都已应下了,就等家兄回雒都后主持下聘。”
“子和多虑,这是为延年讨来的亲事。”魏越着抬手轻拍曹纯肩膀,语气沉稳不容拒绝:“此张氏女虽年高二岁,聪明灵慧十分讨人喜欢,且有千余部曲为嫁妆,皆是忠谨骁勇之士。”
初一听年高两岁曹纯就皱眉,哪怕曹雄是魏越的私生子,可名义上是他曹纯的嗣子,怎么能无缘无故娶一个大龄妻子?
可后面千余部曲的嫁妆吓住了曹纯,他眼眸微微睁圆看看魏越,又看看面色沉着的吕布,不由干咽一口唾沫:“张氏女?千余部曲?”
魏越缓缓点头:“终究袍泽一场,不忍其绝后。”
当世有几个人能拿出千余部曲做嫁妆?皇帝都干不出这样的事情,能干出这种事情的只有三个与黄巾降军有无数瓜葛的人。
张举、张纯,和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