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趋利避害(1 / 2)
日暮时,魏越亲率五千骑分作三队,已从三面半包围张纯部。
中军立稳阵脚彼此相距三箭之地,双方都保持了极大地克制,起码弓弩这类战阵利器还没亮出来。
百十面各色旗帜衬托下,魏越打马来到阵前远远眺望,见对方大纛前移,大纛下金盔金甲的人物应该是张纯。
魏越右臂握着马鞭指着张纯,侧头问目力最为出众的赵云:“子龙,骑白马金甲者,可是张文和?”
赵云盼望片刻,点头:“健骑环绕簇拥而来应该不假,是都乡侯当面无疑。”
“来人,前去通告张文和,就魏某要与他阵前问答,意在问清张举意欲,并无问责、迁怒张文和之意。”
张举是张举,张纯是张纯,两个人虽然是一伙人,但各拥部曲并不存在人身隶属关系,只是合作主从关系。与被部曲绑架的张举不同,张纯对部曲一直保持较高的控制力。
张纯自然不愿意跟魏越交战,起码目前没有交战的准备和心思。
魏越、张纯各带一名亲骑上前,所带亲骑护卫停在二十步外,魏越与张纯两马交颈时才拉扯缰绳,一同抱拳施礼。
张纯率先开口,目光坦然却有不自然的笑容:“我早就劝过张举,然而此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至如今,扬祖若信我,那我只能这一切非我本意。”
顿了顿,见魏越脸色肃杀,张纯又补充一句:“或许也不是张举本意,扬祖也清楚张举近况如何,不需我再赘言多少。”
“恩,张举已非当年的孟起兄,而文和兄依旧是文和兄。”
张举的事情让魏越心伤,不仅是一个朋友没有了,而且身为一方雄豪因快速扩张被自己的部曲架空、胁迫,不得不是一种很大的悲哀。也只有魏越清楚,张举只要再撑一年,属于张举的黄金时代就来了。死在黎明到来之前,不得不是一种悲剧。
面露哀色,魏越皱眉直问:“究竟是何事,让孟起兄如此算计弟?”
张纯沉眉片刻,问:“之前,张举就曾以扬祖之机敏,必然有所风闻。不知张举此言是真是假?”
“应该不假,我听闻有故太傅陈蕃之子陈逸参与其中,其他的具体情况就无法知晓了。”
顿了顿,魏越盯着张纯面目:“此外,陈逸也曾拜访过弟,在雒都时又听闻南阳何伯求其友许攸近来与陈逸往来密切所图不良,告诫弟远离许攸。”
许攸是雒都名人,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交际,魏越明明知道许攸是袁绍的发,可几次宴会遇到许攸,就是无法拒绝这个人的亲善举动。相对来,许攸在交际方面有一种令人心生好感的魅力。
“所图不良……呵呵,扬祖难道不知道,张举行为不过是为了求生而已。张举不愿束手待毙,某家亦然不愿。”
张纯着解下顶上金盔,指着自己冒热汗的发鬏道:“汉不存我,何处能存此身?”
张纯的发鬏已经改变了扎法,不是繁复的卿候发式,而是普通的汉军发式,这是一种眉心上扎两条辫用来协助束发的简单发式。
这是意味着张纯要放弃一切汉朝廷的官爵和荣誉?
张举、张纯为了生存要叛乱,可他们要叛乱成功,毁去的可是魏越眼中自己的基业,而且会极大的威胁到自己目前的地位和势力。
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在于,一旦张举叛乱成功,魏越势穷,会得到怎样的安排?
杀是不可能杀的,他们舍不得杀,效仿李陵旧事足以逼反魏越。
戴着一个反贼的帽子,群雄争霸时,即便魏越火并掉张举等人,也很难融入主流。
张举、张纯叛乱才能求生,看来眼前已无法善了,面对张纯的问题,魏越难以回答,这是个大问题。是牺牲自己成全大局,还是造反杀一条活路。
摇摇头,魏越却:“文和兄,我若势穷被俘,孟起兄能杀能囚唯独放不了我;而文和兄与孟起兄落于我手,我能独力处置,不论是杀还是放,又或者递送雒都处以极刑。”
张纯的意思很明显,不造反就要被朝廷折腾死,所以他们造反有理,是为了生存不得不造反,不存在对不起魏越的地方。
魏越话里的意思也简单,张举若造反必然是被部曲逼迫裹挟而反,叛乱后张举对部曲的控制力会发生进一步的衰落。比如处置魏越,张举就没权力放魏越回归朝廷阵营;而魏越却可以放走张举,不是因为魏越胆量比张举大,而是魏越对军队的控制力远远高于张举。
按着魏越的思路来看就显得魏越相对有理了,你们输了不需要死,我能放走你们让你们重新开始人生;而你们赢了却没资格放我一马……怎么看,还是自己赢比较好,不会把事情做绝,起码战后大家还能保住命。
张纯无法反驳,张举部曲构成主力人口是河北战场遣散的黄巾降军,这些人又追随张举与魏越共事多年,自然明白魏越本身意味着什么。
几乎,张举部下不会有人愿意看到魏越回归朝廷阵营,朝廷能打的将领来回就那么几个。董卓被限制在关中,皇甫嵩赋闲,朱儁守孝,孙坚在荆南平叛,还有一个鲍鸿正率兵镇压中原黄巾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