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止损(2 / 2)
何况此前就有战备,一人骑乘双马,并配备了五百辆车的战斗物资,如马料、干粮、布阵军械、药材、扎营所需的皮帐之类。其中布阵军械数目繁多,如拒马枪、铜铁质地用牛皮绳串起来的蒺藜、弩,以及开挖壕沟的各种工具。
如果只是带着骑兵出去作战,那么打的战斗无非两种,一种是突围战,一种就是追击战。
尽管此前计划的是打一场全骑乘的野战,可双方都是骑兵时,也是有机会布置军械的,将某些区域用器械隔离,封死,以此增加己方战术优势。
这是一起全骑乘作战,很容易打出歼灭战,不是自己全军覆没就是对方;当然也可能打出平手,平手的概率很。
魏越又稍稍衡量片刻,对成廉道:“子明,遴选健骑五十员,前去王庭邀战。务必告诫诸健骑,此前一战时典君投矛射杀邪利叛军使者,此次前去邀战,邪利部叛军也会生出杀使之心,务必警醒、防备。”
“主公,为何要告知邪利令其有备?”
魏越环视一圈周围亲兵、幕僚,笑道:“我军从美稷开拔,在左大部主力抵达王庭前,邪利绝不敢应战。他即便敢战,可出于战略考虑,保住王庭他便能赢,又何必节外生枝平白招惹风险?”
“故,不论邪利敢战或不敢战,此次我军出兵王庭,邪利只能困守王庭以待援。他若困守王庭,则威望大损,王庭周边部自不会投奔邪利,同时右贤王部军心自然也就安定了。子明要记住,我军出美稷,目的是为振奋、鼓舞右贤王部士气,以军威进压邪利,可挽回王庭失陷带来的种种不利影响。”
战争目的不是夺回王庭,也不是与邪利交战,而是以此鼓舞右贤王部,将右贤王部的战斗力解放出来,以便于后续战事中发挥应有的效力,而不是在负面情绪中反戈投入邪利的王庭阵营。
成廉听着眉头紧皱:“可主公,万一邪利应战呢?”
“有美稷一战之先例,此人绝不会轻易与我决战;若当初他坚守美稷以待援,形势又怎会急转直下?若非那场大雪,不定左大部早已砍下他的头颅前来请降。今时今日,与往日何曾类似?邪利又怎会重蹈覆辙?子明,哪怕邪利困守王庭三日,也足以够他继单于位。临死能登上单于位,对邪利来即便事败身死,也能算是成功。”
魏越分析断定邪利不敢应战,口风一转又笑道:“若邪利不智,欲与我一战而定南匈奴,我又何惧之有?”
也存在邪利主动决战的可能性,因为邪利主动击破美稷汉军,才能在左大部叛军主力抵达前整合王庭周边的力量,拥有与左大部公平谈判实力,而非被动孤守王庭,成为一个左大部手中的傀儡,就如羌渠单于是张修手中的傀儡一样。
不过正如魏越的那样,邪利真要应战的话那就一举打死邪利,免得再出意外。
成廉领命离去后,魏越才看向张杨,张杨努力站起来,两腿轻颤站不稳:“扬祖,请下令!”
“稚叔回右贤王部,让右贤王部紧闭营垒,且看我军威武。”
张杨闻言诧异,正要张口询问什么,就听魏越解释道:“稚叔不必惊疑,我的确有破邪利夺王庭之信心。只是如此一来无法达成根本目的而已。即便胜利也是速胜,难以大损南匈奴国内厌汉情绪。与其再出意外,不如见好就收,起码一个毫无大局的新单于,利于我北军旧部。”
越骑旧部已不足以作为号召,唯有当年被清洗离京,流放一样屯垦于塞外的北军旧部对魏越来才有一定拉拢价值。
张杨自然是北军旧部出身,只是这一部安置在更北的云中郡,这里远离边塞汉风日衰,张杨这一部早已溃散校尉部这种内部编制,只留下家族传承,比之越骑旧部来就显得凄惨不少。
魏越亲自送张杨乘马离去,伫立城头远眺黑烟笼罩的王庭方向,有的只是一声叹息,他是真不想速破邪利。
底层的匈奴牧户能有什么主张?真正来回作祟的人还不是王庭中的匈奴贵戚?将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杀个七七八八,大概南匈奴内部对汉朝廷的抵触风气也就能消散个七七八八。
不管是借刀杀人还是合法合理的自己动手清理这批人,除掉这批人,才是魏越战前着重考虑的目标之一。
若速破邪利,这批人没有被邪利裹挟叛乱之前,魏越也不太好意思进行大清洗。
可又不能拖延,目前左大部叛军主力、右贤王部、张举部就是三个他无法有效控制、影响的因素;右贤王部既然已经失控,那么张举部和左大部叛军也超出预料发挥,会让战局进展彻底脱离战前的预估。
与其面对一个漆黑的未来,不如先夺回王庭,重整右贤王部。如此一来有风水宝地,有驻地,有粮草,有军力,有名义,他足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最大坏事:张举部与左大部完成合流……
至于荀攸,已经被他软禁、架空,南匈奴属于军事问题,他可以妥善解决掉。没必要给荀攸插嘴、膨胀自信心的机会,否则以后不方便打压、修剪。战后分润军功就可以了,荀攸是个相对比较明事理,好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