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邪利(2 / 2)
羌渠单于身躯轻颤只是抬手一摆:“再探!”
扭头看向儿子呼厨泉:“这本是我国内私事,今你我父子俱在,岂能坐看魏司马孤军鏖战?带上我的金鹰,去杀了邪利。”
身材较于夫罗矮壮的呼厨泉有一张圆脸,闻言神色僵了僵,还是重重点头。
张举微微扭头瞥着呼厨泉与一众匈奴贵族离去的背影,对羌渠道:“原来本侯以为此战扬祖胜率在六成,今邪利亲自出阵,而单于又派哀怒之军增援扬祖,依本侯来看,胜率已有八成。”
羌渠单于闻言勉强露笑:“张侯,万般罪过皆是当年一时心软所造成。希望魏司马能旗开得胜,平此灾厄。否则战事延绵,国人分裂仇杀,何时能国安民乐上下丰足?”
偏向农耕后,南匈奴也知道国家安稳才能发展的道理,而南匈奴对于战争是排斥的,自己本身不想打,打不动,也不想继续为大汉卖命打仗。
魏越能分析出匈奴国人叛乱的原因,张举也大致有类似的看法,现在的南匈奴已经到了转型的关键期,到底是留辫子放牧,还是束发农耕学习汉学,这个问题扯不明白,要么分裂各干各的,要么能靠刀子解决。
张举又宽慰单于几句,又远眺观察战场形势,随着匈奴叛军立下阵脚,北风吹散尘雾后,张举也能看清楚四里外的战场格局。
一片平坦、开阔的草地,十分适合骑军驰骋,这是一场本该属于骑军当主角的舞台,可偏偏魏越放弃了全军骑乘作战,而是将不擅长骑术、骑战的步军继续当步军用。虽然能发挥这些步军的应有战斗力,可打赢后步兵无法追击、歼灭或俘虏敌军,打败仗后跑都跑不了。
故而在张举看来有些不妥,反正打不过就跑,以保存实力为要。只要王庭在手,大不了半个月后各处援军集结,再跟势力大涨的叛军决战也不迟……如魏越这么折损自己的部曲,实在是不值得。
他哪里知道魏越的心思,不在战场上立威,如何能收编南匈奴?
战场,步军阵列五个百人队采取前二后三的保守阵列,同时推来的车辆横在宽三十丈的战线,以及两翼。这些车上都立着白底黑纹双头肥遗龙图腾旗,一辆辆车上摆着威力骇人,也只有边军才大规模装备的大黄弩。
一百二十具大黄弩明晃晃的布置在步兵战线前,匈奴叛军停留在半里之外不敢随意在往前移动,他们认识大黄弩,也知道这东西的恐怖。
待双方立阵完毕,一名叛变的匈奴贵族穿着筩袖铠,头戴汉军装饰赤羽的铁盔策马出列疾驰而来,右臂高举着一张丝帛。
叛军双鹰战旗下,邪利眯眼看着眼前三团火一样的汉军阵列,如果可以,他不想跟汉朝廷决裂,也不想跟汉军打仗。
步军阵列中,典韦铺开丝帛阅读,帛书中邪利号称张修残暴,他未报父仇而起兵,不关张举、魏越的事情。并许诺,报仇后他亲自去雒阳请罪。
至于羌渠单于父子的下场,邪利并没有明,也是不用想象的。
五名百人将围绕在典韦身边,新担当百人将的邓展心急,忍不住问:“典君,该当如何?”
“敌众我寡,万万不能暴露主公所在。否则敌骑重重围困,休是破敌,主公亦有大危险。”
典韦环视诸人,沉声厉目:“为主公制霸王庭之大计考虑,此战不能不打,美稷亦要在左大部叛军抵达前攻取!故,绝无和谈之可能!哪怕邪利阵前自缚请罪,我等也要败他一阵,以扬主公军威!”
一名百人将把玩着手里黄铜面具,八字胡抖着:“典君,若如此主公战后怪罪下来,罪责不。”
“典某一力承担,诸君勿忧。”
典韦将帛书塞入颈下隙缝中,扬头对阵前轻喝一声:“诸君齐呼三声,曰,邪利不敬朝廷阴谋作乱,罪无可赦,当诛!”
“邪利不敬朝廷阴谋作乱,罪无可赦,当诛!”
先是典韦身边的军士齐声高呼一声,紧接着整个步军阵列五百人齐呼第二声,第三声而止。
齐呼声中,典韦从身边装载备用兵器的车上扯出一根短矛,掂了掂,投了出去。
也在齐呼声中,阵前叛军使者脸色发白,翻身上马正要扬鞭……动作戛然而止,短矛穿甲透胸而出,使者颤了颤从马上栽下,受惊马匹跑回本阵。
而邪利见了却是露出喜色,右臂握着马鞭直直指向典韦所在,瞪目,亢奋大呼:“敌将魏越在此阵中!此人寻死,取他首级者,我以呼延部为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