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拥兵自重(2 / 2)
可这事情曹纯也做不了主,也没有解释背后的原因,只是表示问问魏越再做决定,魏越手中有仅次于公卿的消息渠道,能做出更有价值的判断。
军帐之中,张举舞后面色泛着红潮,左手拉着魏越,右手在帐壁羊皮地图上指画,此时两人的亲随都已吃饱喝足,醉酒之后怕失礼而先后离去,空阔的帐中除了食物残渣混合后的味道弥漫外,再无第三个人。
“扬祖,张温此人私心深重,韩遂又非束手待毙之人。而凉州叛军有心归降久矣,否则岂是韩遂只言片语所能蛊惑?若张温怀私心而拒韩遂,凉州叛军惊惧之余,必将恼怒。故此战一开,叛军士气高昂如若疯虎,轻易招惹必受其噬。”
张举也是不断成长的,他的眼界不会只停留在张温、韩遂两人身上,一场十万人级别的会战,显然不会因为两个人的原因而爆发。张温怀私违诺,韩遂贪生暴虐,都只是战争的导火索而已,草绒、干柴、热油、风都已备好,缺的无非摩擦产生的光和热而已。
左手拍了拍魏越肩背,张举右手巴掌轻轻压在汉阳郡,语气低沉:“若张温违约断韩遂、叛军生路,企图叛军自乱后逐个击破……那凉州豪强如何做想?”
“如今张温若招降韩遂,即便今后韩遂复叛,凉州也有最少五年安稳;可若大战一起,不论是韩遂发哀怒之兵来犯关中,还是叛军自乱由张温逐个击破,此皆不利于凉州豪强,乱兵争斗,即便一年之内平定叛军,凉州也将千疮百孔,成为不毛之地。”
就凉州这可怜的在籍人口和山地为主的地势,真的经不起折腾,折腾的一狠在籍人口遇害、逃亡、躲入山中,或者被兼并,都损害的是凉州的元气。现在的凉州,全凭借一个靠近关中的汉阳郡在支撑人口数据,比并州还要惨。并州怎么雁门、太原都是二十万人口的郡,虽然比不上中原郡国,可也能算是殷实、富强的边郡了。
仗打到这个地步,真的要停了。
这不是西羌叛乱,而是湟中义从叛乱,是附属军事组织叛乱,不是胡虏进犯。这场战争,若不是周慎部意外溃退丢失大量重型器械,可能早就击溃叛军主力,逼降叛军了。
最初发动战争的北宫伯玉、李文侯、宋扬都被韩遂杀了,叛军名义上的主帅也让韩遂给杀了,朝廷想要的脸面都让韩遂给全了……朝廷自然是希望可以下台的;至于叛军能支持韩遂杀死边章、北宫伯玉等人,自然不是韩遂嘴皮子能,主要还是叛军中下层不想再打仗了,期望于和平。
凉州的豪强自然希望战争结束,战争的双方彼此关系错综复杂,而是战事延续下去流血的都是凉州人,财富、政治影响力不断降低的也是凉州人,所以他们与叛军、朝廷一样,也是期望和平的。
和平几乎是众望所归的一件事情,唯一做出牺牲的就是张温,由张温来为韩遂、叛军做担保。
张温不仅仅在拿自己的人头、前程做担保,还有自己的宗族、姻亲、朋友……所以张温退却了,不仅仅是私心重这么简单,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张温违背了各方面的共同心愿。
这种情况下,韩遂部叛军要找张温报复,朝廷也要清算张温,凉州豪强自然也是一腔怨气……关中将成为火药桶,这一切跟张举、魏越没关系。
张举现在关心的是,自己这个前破羌将军,现在即将带着部队出塞去五原上任的度辽将军能在后续的战争中获得什么。
魏越也是如此打算,自己年龄再大三岁的话,他准备借这件事情冲击两千石职位。从自己配属北路军平黄巾以来,实际操作权限最大干过一路军队的参谋长,可官位始终被压在别部司马、营司马一级。有单独领兵的履历,可始终无法突破两千石的限定,不是黄琬、张温不给力,而是这条极限就是这么大。
没有年龄界限的韩浩、共昭都被推到了领军校尉的位置上,可见突破两千石对魏越来不是力量、资历、水平问题,而是年龄问题。既然自己无法获利,那就推自己父亲上去占据一个重要将军位置。
将军,不仅仅有统兵权,战时还有节制地方的权力。所谓的割据,一个县侯侯爵,一个太守官位是不足以控制人心、地盘的,而将军官位却可以,这是官位性质的根本区别。
“征西将军?”
张举嘴里吐出的条件让魏越一愣,不由追问一声。
四征、四镇、四安、四平都是重号将军,并不常设。一旦任命,官位仅次于公卿、卫将军,还在前、后、左、右这四方将军之前。而征西将军,一旦设立就是名义上的凉州、关中地区的军事长官,若过问地方政事也不算离奇。
某个意义上来,朝廷若一口气设立征西、征北、征南、征东四个将军,并授权开府,皆配备五营兵马派到地方上去……不需要州牧制度,皇帝一死,光这四个重号将军就能割据成功。
“对,朝廷给不了征西将军,也该给一个四方将军。”
张举语气凿凿,仿佛是最低价一样……魏越听着只是眨眨眼,便轻轻点头,出自己的条件:“我父要匈奴中郎将,同时孟起兄率部到五原站稳跟脚后,要在今年秋与我父、王庭联合出兵剿灭王庭左大部。”
为增强自己的筹码和态度,魏越继续表示:“待仲夏时,我便会调离虎贲,想去王庭做一做匈奴军司马。”
匈奴王庭有内五部,外诸部分类,内五部之中左大部与王庭龌龊最深,魏越准备灭掉左大部帮王庭、自己父亲立威,顺便将那个名义上的侧室从王庭带走。免得一番幸苦,让嫁妆‘呼延部’的归属权发生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