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拥兵自重（1 / 2）

长安外军营中，张举设宴招待魏越，魏越不得不来。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张温绝不会为朝廷大局而担负风险，朝中公卿那么多人，贵戚更是数之不尽，他张温劳苦功高处处受气才有了如今得之不易的局面，凭什么是他张温背锅，而不是换个位高权重的来招降韩遂？

韩遂那边为了活命将朋友、同伙杀得可谓是斩草除根了，如果无法从朝廷这里讨得招降、安抚文书……不需要质疑，那些期望和平，被韩遂糊弄的叛军部众必然会杀掉韩遂重新推举出来一个份量足够的人来代表他们与朝廷谈判，争取投降、和平。

韩遂不是束手待毙之人，既然韩遂能成功忽悠叛军部众杀掉边章、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那么也能继续忽悠叛军部众第二次。

代表朝廷的张温爽约，韩遂能做的就是继续发动攻势，以期将张温打到谈判桌上，让张温履行之前的投降条约；若张温还是如此，那就增加战争烈度，逼迫朝廷撤换张温，换一个敢招降叛军的人来。

魏越、张举等人把握张温保守、自私性格的人都可以预料到韩遂即将发动总攻，并不意味着其他人也能猜到这个结果。想来如今韩遂发动兵变杀死边章、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的消息已传入雒都，雒都朝廷内外想必都松了一大口气……毕竟，凉州的问题总算解决了，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将张燕的黑山军打掉。

至于张温不按照预定计划招降韩遂，这种事情朝中可能不认为会发生，解决凉州叛军怎么也是一桩大功，足够张温封个县侯了，张温没道理作梗使坏。

可张温使坏作梗了呢？

张举因张温早年轻视行为而敌视张温，他眼中张温自然是一个龌龊的人，做出这种自私、不顾大局的事情也是有很大可能性的，故而张举相信张温会做出背离朝廷期望、预料的事情。

魏越就更简单了，他可没听过韩遂投降张温的事情，韩遂还是在董卓手里投降的，至于马腾这一股势力什么时候崛起的……魏越也不清楚，反正目前没听过各军之中校尉级别有马腾这么一号人物。

故张举判定张温会以反常行为败坏朝廷大局，魏越也有这种判断。若这个判断正确，如何谋取更大的利益就成了两人的共同话题，这个利益太大，只有彼此联手加上南匈奴的力量，才可以稳稳抓住，同时也能规避太大的风险。

军帐之中，与魏越针对形势变化格外投机的张举心中畅意，张举对自己的判断也缺乏必要的信心，可对魏越却充满信心。魏越赞成自己的看法，岂不是自己越来越机敏、老辣了？故而，心绪得意的张举竟然离席在帐中手舞足蹈，出于气氛考虑魏越也不得不起身，与张举在两人亲随伴舞下跳了起来，彼此亲随心腹二十余人，一片哄笑声中热闹无比。

以至于远处营区都能听到这里的喧哗声，荀攸刚从长安城回来，问收拾行装的曹纯：“子和，破羌营中何故如此沸腾？”

“居庸侯与扬祖兄有旧，关系莫逆。今不日开拔，或许在宴请昔日军中袍泽。”

曹纯口吻中提及张举时神色带着敬意，不管张举与朝廷之间有什么矛盾，但张举的履历是很光彩的。尤其是率领渔阳营平黄巾以来，更是战无不胜，最为令人敬仰的是运筹帷幄提前准备，以充足的随军补给打赢了乌支之战，继而为大破东羌、计灭二部奠定了基础。

尽管军队开拔在即，喝点酒迎来送往也分属人情所在，可营中饮酒终究影响不好。

曹纯不愿讨论张举那边的事情，问：“长安方便如何？”

“或许……局势不妙，如扬祖所料那般。”

荀攸语气斟酌，左右瞥一眼才继续：“子和，如今之长安，不便置业。”

曹纯眨眨眼，他这次来长安公干还有帮他姐姐询问地价的使命。到了他们这个级别，产业转移根本不需要购置什么物产，只要有足够的土地就可以了。解决土地问题后，其他如人力、技术、工具都不是问题。

产业转移仔细计算下来，其实转移的还是人力。要转移，前期准备无非就两个，一个是合适的地点，第二则是人力转移初期的过渡物资。这两项工作做好，整个转移过程中就不会存在太大折损，其他折损无非来自人力折损，以及人力附属价值因居住地变动而产生波动，影响后续收入。

毫无疑问的是如今雒都的土地、人力附属价值最高，迁居长安的话短期内不存在问题，大的问题在于后续收入降低。

可要转移的终究是曹氏手中的产业，这成这些产业的人口多是宋氏一族的仆僮……这就是问题的根源所在。若没有合适的理由，曹仁、曹纯兄弟也无法顺利消化这些人口。这些人口认扶风宋氏，不认沛国曹氏，经过一代人后，这些手握技术或武力的仆僮才会容易被曹氏消化。若现在强行消化，对外名声不好听，甚至会惹来皇帝的厌恶。

人口就是财富，到耕种技术，大到治国技术，泛滥到杀人技术、种花技术、养马技术、治病技术等等，都是财富。掌握这些技术的人，都是拥有价值的。

掌握技术人口，这就是贵戚之所以为贵戚的原因。

荀攸也是一番好心劝曹纯不要急着往长安迁移，万一韩遂急红眼，带着哀怒之兵一口气杀到关中……本地大族还好，经得起折腾，那种刚搬来的富户，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