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遇伏(二)(2 / 2)
他一完,典韦口里咬着半张饼匍匐在地侧耳贴地,耳朵并没有贴在地上,而是离地很近。
不用魏越吩咐,这座荒废亭塞中歇脚的随性部曲与征发来的向导已开始运动起来。
约两个呼吸后,典韦又皱眉:“奇怪。”
魏越刚戴好铁盔,就见典韦起身后道:“就百余骑上下,却在一里外降速缓行,应不是叛羌。”
这话让诸人一愣,魏越忍不住一哼:“策马疾驰,难不成是在游猎?”
现在汉阳郡烽火一片,骑马赶路除非距离很近,否则谁敢信马由缰的跑马?难道不怕马力耗尽,碰到叛羌跑都跑不动么?只有必要环境下才会尽情跑马,如逃跑、急信或者……奔袭。
那百余骑疾驰行进本就充满恶意,很有嫌疑是叛羌;现在又突然降速,这难道不离奇么?若不是叛羌,谁又敢恣意狂奔?这件事情,前后都透着古怪。
未多时,贺彪领着一名中年人进来,是汉阳郡略阳人,是被魏越征发来的郡吏,姓梁。
贺彪拱手:“主公,梁书吏认得来人,乃是冀城杨、姜等大户子弟。”
魏越看向梁书吏:“既然是大户良家子,那为何无故疾驰?难道,劫掠周边的叛羌不敢招惹他们?破虏将军董钟颖次子月前为临洮叛羌所杀,叛羌敢杀董卓之子,却不敢杀州城大户之子,这是何道理?”
梁书吏闻言干咽一口唾沫,这伙州城大户子弟跑马疾驰的确惊扰了魏越等人,可魏越更狠,竟然要把州城大户推向叛羌,言语间好像州城大户与叛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似得。
鼓一口气,梁书吏拱手以正统的关中雅言道:“或许这些大户子弟疾驰而行另有因由,还请魏司马明断。”
王凌弄不明白魏越怎么突然脾气就冲了起来,此前得罪关中豪强也就罢了,现在决不能放任魏越得罪汉阳豪强。上前一步,对魏越道:“扬祖,今我军还需仰仗汉阳豪杰甚多,不妨问问这些少年因由。若有叛羌追击,我等自当援手。”
怎会有叛羌追袭?有的话,亭塞外早就杀喊声一片了。
魏越轻轻颔首:“虎臣,将各家少年带来,正好我也有些疑问需要问问。”
贺彪拱手,领着梁书吏离去,亭塞之中的部曲已列阵牵马,做好随时上马冲杀、突围的战斗准备。
没有屋顶的土墙内,魏越盘坐在主位,打量着四名面目类似的少年,暗暗称奇。
这些少年衣着上没有明显的姓氏图腾,但绝非一家亲兄弟,应该是姑表兄弟为主。让他称奇的就在于这四名少年类同的面容,都是长方脸剑眉,而且鼻梁比中原、关中人要高挺,显得英气。
这四名少年进来后也在打量魏越等人,魏越、典韦给他们的印象冲击很大,一时之间四人在魏越、典韦气场下忽视了徐晃、太史慈、王凌以及贺彪,待他们站成一排后,便齐齐拱手,从大到依次介绍:“冀城杨阜、姜叙、赵昂、姜冏拜见魏司马。”
三十年后,几乎汉阳郡就是这帮人的。
年级最大约十二三的姜冏拱手时不断斜眼打量凶神恶煞,一身铠甲罩身犹如铁塔的典韦,典韦故意睁眼去看,姜冏眉目躲闪又低下头去。
魏越解开盔带,将头盔放在一旁问:“今冀城四周叛羌尚存,尔等为何驱马疾驰?难道,就不怕遇到叛羌?”
杨阜抬头看魏越,笑着回答:“我等日前见破羌军之威武,又多听闻周边叛羌多远遁,冀城又是州治想来业已肃清叛羌,故归家心切,近冀城三十里处便跑马争先,一时忘了安危。”
魏越眯眼:“既然尔等业已知晓魏某身份,今魏某即将归营进剿叛羌,不知可有愿随魏某杀敌报乡土杀掠之仇者?”
一时之间四名少年大眼看眼拿不出主意,魏越继续:“难道叛羌劫掠汉阳时,所杀男子,所掠女子非是尔等乡梓?实不相瞒,魏某今不过十六,去岁平黄巾时就在涿郡卢公帐下担任一军司马。我观尔等皆英武少年,为何要屈身在家坐看他人杀敌立功?”
良久见没人应答,魏越忍不住摇头做笑,神情不屑:“凉州滋生****不能平,我一外州少年尚且随军讨贼,尔凉州少年却要作壁上观?难道不怕下豪杰耻笑?”
这下四名少年忍不住了,魏越见了微微挑眉,这四名人质在手,容不得冀城豪强对破羌军生出奇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