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返乡团(1 / 2)
与父母相见,是一件让魏越期待的事情。
他领着三百余骑士自汲县分别后,以三倍的速度昼夜不歇疾驰阳曲,他手下马匹不算好坏足足近八百匹,有足够的马力支持。
沿途各县、街亭、军寨没有敢硬阻的,若跟并州斥候相遇,魏越也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自己是一支合法武装。
出发前,魏越已请动那些河北战场赫赫有名的人物,让他们给自己签发了证明身份的公文,并各有书信挽留于他。
手下有武装到牙齿的骑士,手上又握着无数大员的‘签证’,魏越一路畅通,无人敢过问于他,更没人敢阻挡他,一路疾驰马蹄轻快。
贺彪有意快马通报阳曲,魏越想给父母一个惊喜,在两日后的正午进入阳曲境内。
跟其他地方一样,县境交界处有亭驿,魏越疾驰而过,近八百匹马奔驰踩踏出来的烟尘弥漫,亭驿中的亭长分不清这支骑军底细,只能点燃狼烟。
阳曲是太原郡的门户,县城坚固之外还有两座城,分别是县北欣亭,县南霍亭。
狼烟自南次第燃烧,霍亭城外正在刈麦的男女见狼烟后扶老携幼向霍亭撤离,展现在魏越面前的霍亭城一片狼藉,城门前遗弃各类器具,城头上义兵衣甲不齐探望着。
在烟尘遮掩下,城中一时判断不出魏越虚实,只看到远处骑兵队列隐约身形。
魏越勒马驻望霍亭城,右手抬起解下面巾抖了抖灰尘,又扣了扣堵塞的鼻孔,仰着头看着城上旗帜,不由陷入回忆。
七年前的盛夏,他骑着自己的马驹进入霍亭城找舅父吕良,城中驿馆中找到了舅父,也看到了王允与装病逗留的蔡邕,以及蔡琬、蔡琰。
他握着马鞭斜指霍亭城头问:“霍亭守将何人?”
贺彪眨眼观望,隔着二百来步他看不清城头人物,推断道:“应该是秦亭长。”
霍亭亭长秦渠,本邑欣亭豪强;其子秦宜禄已被吕布慑服,秦宜禄是字宜禄,名谊。古代有一位丞相的仆从叫做宜禄,宜禄一词又泛指丞相的属吏,寓意相当的美好;秦宜禄不喜欢发音、字形、寓意缺乏气势的‘谊’,故而秦宜禄以字行于世。
“我若记得不错,当年初入阳曲时,他正率亭卒缉捕王越。我与族中昆仲弟兄在欣门外放牧,与此人相遇,见我等年幼故意用恶言恐吓我等。”
魏越着露笑,秦渠在阳曲百姓之中颇有威望,是个待人幽默的八字胡壮年。
如贺彪所料,秦渠依旧当着霍亭亭长,他已不是魏越印象中的八字胡壮年,而是留着环嘴短须的中年。
秦渠头戴铁盔,穿单肩披膊皮甲斜背箭壶,看着自南边突然闯入的骑军,秦渠久久无言,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四周慌乱的亭卒、义兵解释。因为能闯入阳曲为乱的骑兵……向来只从北边来,祖祖辈辈都是如此。
“肥遗龙!”
突然一名发愣的义兵再三确认后欢呼一声,指着绕城向北而去的骑兵扬尘,对左右义兵激亢欢呼道:“是肥遗龙!双头双尾肥遗龙!”
阳曲塞尉魏真,麾下骑士披风纹饰的图腾就是肥遗龙。
顺着道路向北五六里时,魏越看到记忆中涉川里,这里里墙破败,墙内房屋已被拆去屋梁、门板,留下的只有光秃秃的墙壁,里墙外的菜园杂草丛生,并无人烟踪迹。跟他一路见过的村庄差不多,这类紧靠道路修建、发展起来的‘里’都已残破不堪,有的毁于战火,有的则是主动放弃。
涉川里外有一条河冲断土路,魏越策马过河,河水堪堪没过马蹄。
过河后走不到二里地,沿路转过一道密林后,凤凰里就出现在魏越视线中,比自己记忆中的还要清晰。
本该是板筑泥土的里墙,这时候已在外围包了一层石头墙基,而里墙之外还有一道木刺栅栏与壕沟。明显加宽的里墙上人头攒动,见此魏越感觉自己似乎犯了一个错误,扭头对贺彪道:“去。”
贺彪堆出难看笑容,他也感到棘手,只能单骑策马上前通报。
凤凰里,老弱、丁壮、健妇皆挂皮甲,吕嫦指挥他们正将一具具戴盔穿甲的草人摆在里墙上,亲自观察敌情,然后她看到了愁眉苦脸的贺彪。
贺彪很干脆的跪在门前,仰着头抬臂指着南面骑兵讲述,让吕嫦一众人难以相信。
“就怕合密都为贼人所虏,借阿越之名欺诈姐姐。”
一名持弓健妇稍稍侧头在吕嫦耳际讲述,亦有健妇道:“我等皆知阿越有才,可阿越有何德行能拥此多健骑?”
留守魏氏健仆挽盾提刀步靠近,道:“夫人,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