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以杀止杀(2 / 2)
可魏越就是担心这个,这是目前北路军最大的要害,一旦宗员阵亡,新来的副将能不能像宗员这么高力度的支持卢植;若卢植意外阵亡,冀州战场将形成僵局、绝地。
还有就是,万一自己莫名其妙被狙杀呢?
他问的全面,张岐本就精神高压,几乎就是顺着魏越的提问顺序回答:“蚁贼蜂起之初,多裹黄巾为号,所持不过刀剑、锄、叉、猎弓等等之类;后连破城池,如今张某所见敌军,一什之内大抵有三名甲士。”
黄巾军的主战部队有三成披甲率,什长、两名伍长,基本上跟北路军步兵差不多的披甲率。这条消息很快被魏越忽略,北路军中步兵营三成披甲率是标配,属于最低披甲率,远远比不上各人部曲、骑士营的披甲率,以及披甲质量。
而三成披甲率的黄巾军,已是张宝部的主力军队,按照常理推测,张宝手中撑死有一支三五千人的高披甲精锐军队,不会有再多的精锐了,毕竟冀州盔甲储备是有上限的,短期内黄巾军又不可能自己制造出大量盔甲武装军士。
“蚁贼扩充急速,并无伍长之类,以什长率之。故而贼军号令远不如官军,多闻鼓而皆进,鸣金而大退,又素无殿军。若魏郡有千余骑士,足可大破贼军数阵。彼临战不顺则退,退则无度,此破敌契机所在也。”
张岐神色遗憾,语气狠厉略带一丝不屑道:“且敌军不耐战,几次对阵,百人之队若折损至多四名什长,将大溃。”
对此魏越表态:“不足为奇,还有呢?”
官军基层有伍长接替什长,一屯步兵临阵战死四五名什长也是极大的损失,能否维持住阵脚也是个问题。
张岐接着又:“贼军造逆之初,多有官吏攀附,战至如今已鲜有官吏从贼。故而,贼军是否擅长用间张某不得而知,张某只知眼前从贼官吏日益减少。或许有里通敌军者,不可不防。至于设伏,战事之初张某多闻郡兵驰援时多有不察而失利于贼,却无遭贼伏杀之事。”
伏击这种需要素养、时机的战术,虽有奇效,却没几个人喜欢用,实在是成功率太低;不到不得已的地步,没人会选择伏击、奇袭。
一场被识破的伏击,将是彻彻底底的悲剧。
张岐见魏越陷入思考便沉默下来,等魏越看过来时,张岐继续道:“贼军造逆之时多愁米粮,从逆之民多贫,故而战意高昂;至今劫掠郡县、豪强已不缺钱粮,又因家属随行,是故行军拖累,战意下滑。若战机拖延至贼军缺粮时,敌众而求生心切,必成速破之顽敌,不可不察。”
对此魏越点头认可:“战事拖延乃苍生之厄,若能速胜,无人会延误。否则夏收、秋收,入冬后蚁贼未平,届时饥馑之民更众以往,将成下毒瘤也。”
张岐也如此看待平叛一事,见魏越认可速胜平叛论,也略感惊奇问:“魏司马认为年内可定?”
眼前黄巾军的气势太强了,几乎各郡传来的道消息都是噩耗,至今朝廷连一场像样的捷报都没通传于下,地方更是严查、封锁战事消息。毕竟各地战事都不光彩,谈及必然是败仗,这不是涉嫌动摇军心,而是真的在动摇军心。
朝廷越是禁止,越是没有光彩的战绩通告,就使得各地守军、义兵对战局进度产生迷惘、挫折感。
对此魏越坚信不疑:“年内可定,否则蚁贼荼毒一地,一地百姓无生计可言,只能附贼劫掠求生。所以朝廷会在年内歼灭贼军主力,否则后患无穷。”
哪怕杀百万人也是值得的,否则黄巾军引发的战事破坏生产,一个郡的生产体系被破坏,就有一个郡的百姓活不下去,这就是一个郡的叛军;每多一个这样的郡,朝廷的影响力就降低一分,黄巾军的威势就上涨一分……一增一减之间黄巾军更容易打破另一个郡,如此恶性的循环必须打破。
否则死于延绵战火的人将多的无法计量,只能杀。
魏越不愿过多讨论这个压抑的道德选择题,直问张岐:“贼军可善弓弩?”
张岐稍稍回神后摇头:“善弓弩者少,却以飞石为主。石如雨下,中者多有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