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程路(2 / 2)
****义以字行于世,叫什么名,籍贯哪里都个谜,但这些并不妨碍****义成为当今名士。这个精擅老庄学问的名士,也曾多次拜访蔡邕,进行学术上以及时政方面的讨论。
蔡邕因流放之故,被下人看作激进的改革派。王允、****义都把蔡邕看成了自己人,又因为党锢之祸,士人不受朝廷信任,私下讨论的各种话题都有。
故而,不管是王允王子师,还是****义都在与蔡邕的讨论中提出很多大逆不道的设想。别这些士人前辈,光魏越、顾雍这一批辈聚在一起时,聊到时政方面也一个个口气颇大。
王允要杀宦官,很多士人都要杀光宦官,听的多了都没什么感觉了;****义也要杀光宦官,可他是太平道荆州、扬州方面的领袖,显然这个人的话比王允有份量的多。
现在,这位太平道荆扬方面的领袖,与荆扬各郡豪族都有不错关系的名士****义返回冀州拜谒太平道教主张角……这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弟子拜见师傅,怎么看都属于正常的人情走动。
可在魏越的警示下,蔡邕迎面感受到的是下大势转动时,犹如山崩的宏大力量。这种力量面前,个人的力量如同山洪中的落叶。
****义去冀州,这件事儿让魏越心中沉甸甸,口出狂言的名士他见多了,****义只是其中之一。差别就是****义用自己的行动为自己的语言负责,付诸于行动并非只是嘴上而已。
一种令魏越本人厌恶的宿命感浮现心头,仿佛走上现在的道路是****义注定的宿命,无法更改的宿命;他这六年时间已经见多了沉陷宿命的人物,仿佛蔡琬、蔡琰姐妹凄苦的宿命也将无法改变,就连自己家人的宿命也无法改变一样。
“这或许就是蔡师差遣学生去雒阳的原由所在?”紧握双拳,魏越打定主意要摆脱自己的宿命,还要打破身边人的宿命,眉目坚定:“既然如此,学生没有推辞的余地。若是国难,雒阳一行便是学生慷慨报国之始。”
不论他出怎样的豪言壮志,蔡邕都不会传出去给他张扬、积累名声。
这能从蔡邕平静的神态中看出点滴,不出乎魏越的预料,蔡邕语气缓缓,声调恢复如常:“涿郡卢植负责‘七经石碑’刻文检校一事,扬祖抵达雒阳后可借宿卢植家中,与元叹一起代替老夫配合卢子干检校碑文。事后,扬祖去留自定。”
“蔡师,学生能回吴地?”
“可以。”蔡邕着闭上眼睛:“老夫在哪里,扬祖随时都可以来寻老夫。若是扬祖能寄情于山水,那也无需去雒阳了。”
“蔡师,学生蒙受父母、宗族老幼期望于一身。”着,魏越想起一事,摇头露笑:“苟利社稷,生死以之。”
似乎没有听懂蔡邕话里的潜在意思,魏越端起茶碗饮一口,吃一口胡饼,专心于饮食。不是他先拒绝蔡邕,而是蔡邕先拒绝了他。
见魏越这情况,蔡邕也专心于用餐,就跟过去一样,不时从铜釜中夹一些菜放到魏越的餐盘中。
吃饱喝足后,魏越收拾案几,残羹盛入餐盘,端着餐盘出门离去。
他回到屋子没多久,就见对面蔡琰被童喊去正房用餐,这时候他正收拾自己的书架,一旁贺彪见他状态低迷,开口:“少主,并州女子有胡风,矫健高窕性格豪爽岂是江南女子所能比拟?”
“虎臣何必自欺欺人?”魏越低头整理着书籍分类,停下思考片刻又:“纵算我心中无情,但能娶名门蔡氏之女,无异于猛虎插翅呀!”
的俗了,能娶名门之女,对他这样的寒门子弟而言等于少奋斗一代人,甚至是两代人!
名望是人脉的基石,这东西是需要时间沉淀的。
正屋前厅,蔡琰跪坐在蔡邕面前,垂首低语:“适才阿越言语,悉数入女儿两耳。女儿不知为何父亲不成全阿越?”
蔡邕拨弄着木炭,也不抬头:“我可没那么大的器量能成全扬祖,能成全扬祖者,唯有时势。”
见女儿垂眉不语也不动筷子,蔡邕缓缓道:“扬祖慷慨壮志舍身报国于言貌之表,心机深沉图谋私利于肺腑之里。老夫横竖来看,皆是取祸于宗族之人!”
下谁人又不是这样呢?蔡琰只是一声轻叹,一副专心用餐的模样。
餐后,蔡邕起身离去时道:“你也就别动心思了,我虽喜爱扬祖,却不会助他绵薄之力。”
父亲是不能教育自己儿子的,蔡邕的儿子自幼便托付友人教学,儿子不在的这段时间恰好同样年纪的魏越填补进来,彼此的关系与养父子关系没区别。
若是在他蔡邕的提携下魏越飞黄腾达,进而造下大逆,那么陈留蔡氏难逃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