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2 / 2)
骆吉文将这两人的互动看在眼中,脸色微微有些发冷,闻言,冷哼一声,没让陆远堂把话说完,就臭着一张脸坐一屁股到了画架面前。
唐善清嘴角抽了抽,同时也松了口气。她看陆远堂刚才的架势,就是想自己做那个模特来着。她可不想画陆远堂,还要一直盯着陆远堂的脸看。骆吉文虽然闹着脾气脸色臭臭的,但却不影响她的作画心情,她也不会因为骆吉文那张脸而感到不自在,正合适。
表面面子还是要做的,唐善清不想表现出跟骆吉文很熟的样子,装模作样道:“那就劳烦骆将军了。”
骆吉文冷冷看了唐善清一眼,淡淡道:“画得不好,我可是会踢场子的。”
唐善清嘴角又踌躇了,不再理他,专心作画。
唐善清所画的,正是素描。前一阵子太无聊,她弄了这些东西本来是想打发时间的。画架好做,这炭条和纸张却是要特别定制的。交代下去后,着实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她都忘了这茬了,下面的人才把炭条和纸张送上来。
由于天气炎热,唐善清没那心情静下来画画,也就一直放在书房旺仔脑后了。谁想到今日唐青罗突然提起来要她作画,正好,这些东西就派上了用场。
西方素描与天朝传统的绘画模式有很大的不同。天朝绘画重在写意,而西方素描重在写实。不同的笔触营造出不同的线条及横切关系,随着下笔的深浅,勾勒出独特的光线效果。
唐青罗起初在她身后看着,最开始,粗狂的线条和粗糙的几何构图让唐青罗嗤之以鼻,看了一会儿,就不耐烦的坐在了一边,等着最后看唐善清笑话了。倒是陆远堂,一直兴致勃勃的观看唐善清截然不同的绘画手法。
简单的几何构图后,是详细的描绘,看似简单的线条,逐渐出现了骆吉文的面部轮廓。陆远堂大为惊奇,更看着唐善清细细勾画,色深的地方是阴影,色浅的地方是高光,骆吉文的面部五官,逐渐立体起来。再看唐善清时不时的从那块馒头上掰下来一块,擦拭着画面上多与的部分,炭条的笔记,就这样被馒头慢慢擦去了。
起初,唐善清对于陆远堂在自己身后一直盯着看感到很不自在,渐渐的,随着精力的投入,唐善清放下了对身后陆远堂的关注。
随着素描的完成度,唐善清心中的惊讶只增不减。她知道骆吉文长得好看,只是平日里的骆吉文总是笑嘻嘻的每个正形,今日因为跟她怄气,倒是让她看到了骆吉文的另外一幅样子。
骆吉文年仅十八,正是最意气风发的少年,飞扬如冰的剑眉微微拧起,眉宇间的冷冽减少了那双桃花眼带给人的深邃波动,增添了威严感,更让他看上去成熟不少。
唐善清平日里总拿骆吉文当弟弟看,现在突然意识到,就算她心理年龄再大,实际上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萝莉。而骆吉文就算是现代社会,也已经是成年人了,更何况是在这个普遍早熟的朝代,还是少年得志的将军。
这幅画着实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唐青罗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又见陆少卿总是兴致勃勃的在唐善清身后看着,心理更加不悦。
“不就是一副简单的画吗,三妹妹花了好长时间。”
唐善清已经算是加快了速度的,唐青罗话音刚落,最后一笔也随之完成。扔了炭条,唐善清拍了拍手,道:“画完了。”
唐青罗小声嘀咕了一句,跟唐启红两人上前,观看唐善清的画作。
唐善清由珠云珠翠给自己净手,听着唐鸿启与唐善清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怎么可能?!”唐青罗惊呼道,最开始她过来看的时候,这纸上还一堆乱七八糟的方块和线条,才这么会儿的功夫,怎么就完全变了个样?
唐善清只画了骆吉文的半身,画上骆吉文栩栩如生,竟然像是直接在骆吉文脸上拓印下来的似得,根本就不像是画出来的。更加仔细看下,这幅画,居然是由大大小小粗细不一的线条绘制而成,只是一些简单的线条,居然就能变成这幅样子!
“三姑娘的画技,在下折服。”陆远堂是从唐善清开始落笔的时候,一直看到最后的。可谓是亲眼见证了这幅画的绘制过程,对唐善清如此奇特的绘画方式,深感震惊,“我可否向三姑娘请教,是如何想出这般新奇的作画方式的。”
唐善清洗净了手,听到陆远堂的话,抿了抿嘴,缓缓说道:“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娘教我的。”
唐善清本想说,是跟一个洋人学的。但她一个身居闺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哪来的机会认识什么洋人?
“我可否见她一面,当面讨教?”陆远堂问。
唐善清黯然道::“姨娘已过世多年了。”
“抱歉,是我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我不知道……”陆远堂慌乱的解释,庶出小姐本就不易,更何况唐善清还是自小没了生母,难怪会这么被人欺负,心中不免对唐善清又多了几分怜惜。
“没关系的。”
骆吉文冷脸看着两人一来二往,一边揉着僵硬的脖子,一边面色不愉,起身来到画前。他是见过唐善清的画的,呃……虽然画的只是几个荷包,所以,骆吉文压根就不担心,唐善清是否真的能画出来。只是看到了画,骆吉文也愣住了。
这……这未免也画的太真了吧?
是的,不是像,而是真。就像是他脱了颜色,变成黑白,走进了画中一般!
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骆吉文扭头看向唐善清,目光疑惑而又复杂。片刻,骆吉文上前将画拿在手里满意的看了又看,道:“这画归我了。”
唐善清还因之前骆吉文怄气的事情有些不悦,故意跟他抬杠:“我辛苦画的,怎么就成你的了。”
“你画的可是我,不归我归谁?”骆吉文挑了挑眉,“难不成,你个未出阁的丫头,还要将我的画像挂在你房里不成?”
说道这,骆吉文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要真打算挂在你房里,我就不跟你抢了。记得裱的好一点,挂在你床头。”
“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