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1 / 2)
这失态的贤王惹来不少轻蔑的眼神,可是无论他怎么解释,事实永远不会改变。
上官遥君也是懒得再搭理他,她向来是没什么兴趣跟个疯子说话的,所以她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萧临道,“睿王爷,人我交给您,希望您的惩处别让我太失望。”
萧临半搭着眼帘静静的看着上官遥君许久,偶然之时也还是会恍惚,但那人浑身的冷意还是不时的提醒着自己,斯人已逝。
他转头扫了萧玦一眼,眼中浮起激赏的笑意来,摆了摆首不禁感叹道,“天下之中论报仇手段,当属上官丞相最高。”
彻底报复一个人莫过于帮着那个人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期望已久的人或事时,转瞬之间又狠狠的将其拖远,而且永远无法靠近。但,上官遥君显然要的不止这些,她明知萧玦最恨自己的命运由萧临掌控,是以她宁可放弃亲手手刃杀父仇人的机会,把处置萧玦的权利交到了他的手里。所以比起身体,上官遥君这个人更喜欢的是折磨人心,好狠!
不过,倒是有一件萧临颇为在意的事情,他先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将萧玦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并在嘴里塞了东西,避免他扰人清静。
看着大周的士兵将萧玦押下去之后,萧临才抬头对上上官遥君那张时时刻刻都从容不迫的冰山脸来,问道,“仅一只竹筒上官丞相就能明白在下的意图?”
遥君冷哼了一下,不厌其烦的抚着罗邺的肩头又躺回了马车上,她不甚在意的答道,“平都城里四处都是眼睛和耳朵,你既然将汴梁的意图直言告诉我,意思也在提醒,以我一国之力对抗大周与汴梁自然是以卵击石,即便不落个亡国的下场,也会被你们两方瓜分干净。”
萧临点了点头,说明上官遥君猜得很不错,“那上官丞相为何不认为是本王意图劝你退出大周皇位之争的意思呢?”土冬讨血。
遥君勾了勾唇,“姜国退出,汴梁则会转而协助萧玦,虽会损失兵将但就以萧玦誓死想要登上皇位的心,定会割地让城让汴梁吃个饱。睿王可知,萧玦甚至予我承诺,他一旦登上皇位定以我姜国上官家马首是瞻。”
这自是没骨气没尊严的将萧家列祖列宗的面子里子都丢到了九霄云外,萧临眉间隐隐有了动怒的预兆。
不过,遥君也没解释完,估计继续道,“迢骨城国土划分一事,大家自是看清了汴梁昭昭野心,虽然王爷觉着三国?立不错。但,始终放着个不安分的邻居,时不时要在姜国与大周之间挑拨点什么的话,长此以往可不就遂了他们的意嘛,不若一劳永逸,给点教训!”
“哦?”萧临听罢,不知不觉的挑眉拔高了音调,反问道,“上官丞相只是想要给汴梁教训吗。”
微不可见的瘪了瘪嘴,遥君答道,“此生难忘的教训,不也是教训吗。”稍顿后接道,“既然汴梁谦虚不要那么多的城池,那本相就找这汴梁皇帝孟逸云多讨点。反正,本相无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当今世上估计也只有上官遥君这样的人敢将所有骂他的词悉数收下,并且运用恰当自如,却很是让人不知该如何接话茬的好,于是萧临讪讪一笑,“上官丞相,过谦了。”
谦吗?上官遥君不以为意,但瞧萧临的漠然的表情是不打算再聊下去了。不过也是挺和她意的,毕竟面对萧临,她真是每时每刻都在隐忍,刻意将一瞥一笑与往日区别开来,着实累了。
其实,她之所以能够猜到萧临打算的谋划,并不是单单只有她的那些推测,还有就是与这个男人近两年的朝夕相处,她能洞察能感知。故而,当她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也曾懊恼过,讨厌骨子里被悄然浸入的东西,那是怎么都去不掉的。
遥君一个翻身把头转向罗邺,甚是疲倦的闭上双目道,“走吧,差不多了。”
“是。”
那一场秀水涧的大战,大周与姜国毫无意外的取得了联合胜利。
是夜,汴梁后方慌乱成团的大军中也燃起了大火,粮草被烧,军中无帅,死伤无数,汴梁的军队不得不分成了无数小股,彻夜退回了最近的城池之中。
得到奏报的遥君半倚在宽椅上,沉思着这汴梁的军队为何还能有序的化整为零,不该是一哄而散,拼死逃命吗。
“七爷,属下还有一事禀报。”刚从汴梁后方赶回的冷言半跪在地上抱拳道。
“何事?”
冷言,“……”
他刚一张口,帐外就通传道,“七爷,睿王请见。”
遥君看了看噤口的冷言,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听萧临如旧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上官丞相若不方便,在下一会儿再来。”
这帐篷嘛,本就没什么好隔音的,既然萧临都这么说了,不让人家进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是以,遥君泛起冷笑来,“那就烦请睿王爷在外等着吧。”然后又低回头对着冷言道,“说。”
冷言想了想,也觉着没什么好忌讳的,便从身后取出一个卷轴来,“七爷,请过目。”
遥君犹疑着接过,摊开一看大惊,“这人是……”
美人执扇斜卧磐石悠然湖水间,翠绿的衣衫与青竹莲叶映衬融为一色,含情凝睇出水芙蓉。作画之人的情意毫不掩饰的挥洒在了这笔墨之间。
“这是在哪儿得到的?”上官遥君的眸光收紧,语气也不似之前的慵懒,这让帐外的萧临颇感意外,他立马撩帘而入。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帐中凝重的气氛。
冷言倒没在意是否有外人进入,既然他的主子没有喝斥萧临出去,他自是据实以答,“是在汴梁营中一处颇为华贵的帐中发现的。”他沉了下,虽然上官遥君不喜欢下属擅自说些她没问的话,但这次冷言还是继续道,“就是画中的女子指挥汴梁残余的士兵撤退的。”
她?
女的?
萧临亦感不对,他稍往前走了几步朝上官遥君手里的画轴看去,也是大惊,“是她!”
闻之,上官遥君抬眸看来,“你认识?”
萧临也不隐瞒,径自颔首道,“迢骨城。”
竟也是在迢骨城?
仿佛是看出了上官遥君的困惑,萧临便将当初在迢骨城中与画中女子相遇的过程与她说了一遍。
“你是说。她称是因为给人算命所以被追杀幸得你救,才脱了身。”上官遥君简要的复述一次后,见萧临微微眨了眨眼,算是肯定,但她却好笑道,“或许你不知被这女子算命的人,是我。”
什么?
萧临睨眼,这似乎也太巧了。
不仅巧,遥君还接着道。“我确实是派人去追杀了她,但是,我的人根本连她的影子都没找着就回来了。”土冬系技。
所以,萧临遇见那个女子的过程不过是一场早已设计好的桥段。想及那时。他不禁失笑,“当初这女子也为我算过命,她还说:错嫁错娶憾此半生;问我,午夜梦回可曾遇故人。”闻言,上官遥君定睛朝萧临看了去,见他甚是神伤的扶额道,“她还说,我能达成所愿,那人近在咫尺。于是,本王甚至有过一丝期许……”许是对那一霎相信这么个女人的自己感到可笑,萧临捂着眼睛,叫人看不出他现在的所想所感来。
可是,他却不知他所说的这一切让上官遥君搁在案几上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