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为你纹此身（1 / 2）
余教授跟李老出病房的时候看见了褚怀谦。
两个老人同仇敌忾，对着他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褚怀谦面上表情没变，先顾知晏一步进了病房，顾知晏跟两个老人匆匆打了个招呼，也进了病房。
褚怀谦这人吧，向来是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的，面上是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安然一直觉得，他从小在纸迷金醉的英国长大，绝不会是一个长情的人，因此暑假的时候在杏子小镇把他给拒绝了之后，安然就觉得这事儿应该不会有下文了。最近他们一起比赛什么的，他除了话更少一点，表现得跟往常一模一样，安然是真想不到他会像余教授说的那样。
安然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提醒自己可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她礼貌的跟褚怀谦打招呼：“学长，你不是回英国过年了嘛？怎么突然回来了？”
顾知晏将手里新买的外套给安然披上，安然大概扫了一眼，是跟顾知晏身上白羽绒服差不多同款的羽绒服，她心满意足的穿好了衣服，赞许性的看了顾知晏一眼，像是小孩子拿到了好吃的糖果一样，神情跟小时候没什么差别。
顾知晏失笑，摸了摸她的头，坐在床边给她削苹果。
褚怀谦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们两个，顾知晏坐下后，他也神色淡淡的拉开椅子坐下，从头到尾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病房里一时只有顾知晏削苹果的声音，安然不自在地挠了下头皮，下意识想要张嘴缓和气氛。
她跟褚怀谦同时开口，安然尴尬的闭上嘴，褚怀谦没露出什么情绪，说了下去，抬起浅色的眸子看她：“脚还疼吗？”
安然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有些不自在地摇头：“现在不疼了。”
褚怀谦嗯了一声，静默了半分钟，他又重新开口：“安然，你去年不是说最喜欢我的学校吗？”
安然看了顾知晏一眼，又挠了挠头，茫然道：“啊，是啊，全世界这个专业的没有人不喜欢学长的学校吧。”
顾知晏没说话，把手里削好了的苹果递给安然，摸了摸她的头，这才温和道：“我出去一会儿。”
安然啊了一声，下意识不想让他走，攥紧了他的手腕：“不行，你陪着我。”
顾知晏笑了笑，终究坐了回去。
病房内气氛诡异，褚怀谦又静静看了安然一会儿，把安然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这才浅浅的笑了：“安然，有一个交流的名额可以让你去我们学校读研究生，两年就可以拿到学位，你去不去？”
安然瞪大了眼睛，手指着自己：“啊？我吗？”
出乎褚怀谦的意料，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兴奋，是炫耀性的看了顾知晏一眼：“听见没，小顾子，我安安，也能去比你好的学校了。”
安安，褚怀谦微微发愣，她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别人这么叫她？
顾知晏笑：“嗯，听见了，你可真厉害。”
安然眼睛弯弯的笑了笑，过了半秒，她才想起来问褚怀谦：“哎呀，学长，是不是要考试什么的？”
褚怀谦摇了摇头：“不需要，这个位置，独属于你。”
顾知晏深深的看了褚怀谦一眼，脸上的笑淡去了。
安然不可置信的啊了一声：“我没有什么不可替代的价值呀，成绩好的，比我有创意头脑的比比皆是，为什么是我？”
她顿住了，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褚怀谦，笑容变得僵硬：“这，不会是让我卖身吧？”
褚怀谦顿了半秒，才扯了扯嘴角：“不是，只不过是我来做你的导师。”
顾知晏的手轻轻扶在安然背上，一下又一下，跟平时一样平和，但安然发现，他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分明是带着抖的。
安然轻轻的扫过褚怀谦，突然就笑了。
她趟了下来，将身上的被子推开，推开了顾知晏伸过来的手，撩起来自己的毛衣。
顾知晏眉毛立刻皱了起来，想拦住安然：“干什么呢，安安。”
褚怀谦一僵，扭过了头，眼睛不看安然。
安然没理顾知晏，将毛衣撸了上去，露出了肚皮。
顾知晏眼睛扫了过去，人一下子愣住了。
白皙的皮肤上，左侧最后一根肋骨与右侧最后一根肋骨的对称处，纹上了一只黑色的大雁，虽然线条简单，但这寥寥两笔组成的大雁极为传神。白色的皮肤跟黑色大雁鲜明对比，视觉冲击极大。
大雁，大雁啊。
顾知晏脑子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手想要摸上去：“疼吗？”
安然啪的一下打在他的手背上，凶巴巴的，毫不掩饰的指责顾知晏：“你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想把我送给别人。”
褚怀谦转过了头，目光落在安然的纹身上，明显呆滞了。
看褚怀谦看到了，安然吸了吸鼻子，把衣服拉了下去，瞪顾知晏跟褚怀谦：“看屁啊，臭不要face！”
顾知晏如梦初醒，拉过被子帮安然盖上。
安然坐了起来，直视褚怀谦，她刚退烧，说话有些有力无气：“学长，去年圣诞节，我们在教堂里遇到一个摆摊纹身老奶奶。”
褚怀谦苦笑，接了下去：“她说，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在这一天纹个东西在身上，这样就会得偿所愿。可是你不是，最怕疼了吗？你不是，说她是骗人的吗？”
除了上课外，他鲜少说这么多的话，说道后面，像是没了力气一样，声音越来越小。
安然鼓了顾嘴巴：“我才是骗人的，其实我相信了啊。”
她笑了，唇色苍白，眼睛明亮的看向顾知晏：“所以，我这不就是得偿所愿了吗？”
褚怀谦顿了顿，眼睛闭了两秒，再睁开的时候修长的手指开始解衬衫的纽扣。
顾知晏蹙眉，立刻就去捂安然的眼睛。安然心一惊，一个想法涌现在心头，但她还是乖乖的任由顾知晏捂着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