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世冤家狭路相逢(3)(1 / 2)
韩德让见侍卫擒拿,非但无半点挣扎,反是笑着高呼道:“赵王好胆量!今大王无故杀我,乃不惧我韩氏万骑乎?”
赵王府文书王弥生一听,骇然不已。韩匡嗣今为骁骑右卫将军,曾为应天太后协理属珊军,于属珊中亲信甚多。更有韩匡嗣弟兄分职五镇节度使,掌着五镇军民。那五镇汉军,自韩知古时期,便由韩氏掌管,可谓根深蒂固了。
“住手!”眼见事将危急,王弥生忙拦住。转又对喜隐拜道:“大大王,且且留性命!”
“其欲谋害孤王,留之作甚?况韩姓叛奴,孤欲尽灭之!”喜隐怒疑。
王弥生劝道:“大王,韩韩韩氏控五镇兵力,胜胜王府数倍倍余,若韩匡嗣知知知其爱子为为大王所诛……大王,恐恐有祸事。”
喇哈却冷哼一声,嘲笑道:“宫分罢,文书何惧?依我看,就此坑杀、不予相告,韩贼岂知其子为谁所害?”
“防悠悠之口甚于防川!危在在在眼前,领事安安可自欺欺人?”王弥生急道,这喇哈倒还真是个无知者无畏。
喇哈则指着王弥生,斥道:“贱吏,尔敢忤大王之令?!”
耶律喜隐听着喇哈、王弥生两下争执,倒扰得他也不知该如何抉择了。本就不会算计的他,只觉脑袋里一团乱麻。
忍耐少许,耶律喜隐横眉喝道:“放肆!”
王弥生、喇哈见喜隐起怒,连忙收口不再做声,喜隐却来回着看看两人,疑虑道:“尔言杀不得;喇哈言杀得。”
思虑一刻,仍是理不出个头绪,又对众随侍令道:“孤非诛韩氏不可!喇哈,速为孤谋万全之策!”言罢,倒是伸着个懒腰回帐里去了。
眼见耶律喜隐如此做派,韩德让倒觉可笑,原以为皇帝耶律璟就够荒唐的了,不想这赵王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喇哈也是瞥了一眼被绑在柱上的韩德让,转又看了看那个被挂起的汉族少妇,那少妇怒唾一口在喇哈脸上。
喇哈举起鞭子便打,口中辱骂不停。直到听得耶律喜隐召唤,才停下了打骂。
见喇哈离去,王弥生对那少妇劝道:“汝何苦讨讨打……”
“呸!走狗!”不等王弥生话完,那少妇又是一口唾沫。
只这唾液上和着血迹,王弥生只得擦了擦身上的唾沫,悻悻而去。
韩德让眼见王弥生比他大不得几岁,思虑却比这王府众人周全不少,却似乎因着汉儿的身份并不受赵王府上下待见。他思着,心思也活泛了起来。
眼见王弥生转身离去,他嘴角勾笑,自顾自悠然吟道:“翱翱凤兮,差池其羽,往来千里,非练实不食;翱翱凤兮,翙翙其羽,遨游四海,非醴泉不饮;翱翱凤兮,簌簌其羽,进退颉颃,非梧桐不栖。”
王弥生听着韩德让这词,心中些许起疑,疑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小郎君旦旦旦夕生死亦敢高高歌,乃不惧赵王怒怒而杀之?”
韩德让却是从容笑道:“惧与不惧,某皆为囚,不生不死。某平生唯憾无知我音者尔。”
王弥生听着此言倒也心领神会,笑道:“食吾吾王之食,知知吾王之音。小郎君之音虽虽尤,然非某所知之乐也。”言毕,转身离去。韩德让只是冷冷一笑,目送着他离开。
再说连北夫背负着一身的伤奔回乔家庄与家人汇合,欲纠合帮手去救韩德让和乔以真。待他赶至庄口时,方见得乔家庄这一番惨像胜似鬼域。
眼见着庄口挂起几十具尸首,宛如晾晒的腊肉一般。他望着挂在正中的那位苍发老者,头皮发麻,双拳一握,登时怒火冲顶。
悲恨之余,仰天怒号。双膝一软却是伏在这血泊中不停扇打着自己的嘴巴子,就算打得一口鲜血也丝毫不减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