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过梦一场(1 / 2)
几个祸害,居然人缘不错,每到放学之前,总有几个小迷弟围在樗苏公子身边,看他与伯安作诗。
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可沐清看看学堂里那些富家公子私底下写得诗文,只能在心底里啧啧称奇,
“这都写的是什么东西?说美不美的使人一头雾水,似乎还能煽|动男女出轨,辣眼睛!”
这些沐清都尚能忍受,唯一受不了的是,大明朝北京的冬天冷得十分凶残,这雪一下就是十天半个月,经常把沐清冻到怀疑人生,担心自己随时都会冬眠起来!
这天就连老夫子也觉得整个学堂里阴冷沉闷,索性提出个“开放式”教学讨论。
沐清本来听着老夫子那“一波三折”的语调,就已经快要昏昏欲睡,再听到夫子念出的讨论命题——“臣之道”,她立马口吐魂烟趴在桌子上挺尸去了。
与沐清的反应不同,学堂里大多数弟子对这种命题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个个跃跃欲试,夫子听得摇头晃脑,时不时点评上一句,
“不错、尚可、还可、差强人意......”
等夫子看到白永年犹犹豫豫的站起来时,立马睁大眼睛“和颜悦色”的道:
“永年,你多想些时日,再说不迟,让你身后的那位同窗起来先说,你且坐下。”
白永年求之不得,立马一屁股粘在了板凳上,得意得很,他身后的沐清像小竹竿儿似的晃了起来,回答起问题来,倒是干脆痛快,
“不知道。”
“不......不知道?”
老夫子大概是多年没有见过如此没有追求的学生了,顿时心累得要抽搐,嘴角抖动了几下才干挤出来一句,
“嗯,诚赤坦白,勇气可嘉。”
“这是说我有勇无谋呢?”沐清的灰眸像极了夜雾下的冰湖,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罢了,夫子不可不敬。”
她现在倒是站的笔直,稚声稚气的揖手道:“先生赐教,弟子一定谨记。”
老夫子毫不客气的赏给他一记白眼,沐清照旧没脸没皮的接纳了,“爷爷说得没错,只要是娘炮都爱翻白眼!”
幸亏今天王伯安看起来状态好极了,他一站起来就铿锵有力的问夫子:
“先生,都说读书是人生的头件大事,可为何先生方才却说读书就是为了为臣做官?如此说来,那何谓人生的头等要事?”
老夫子觉得自己今早上一定是吃粥吃撑了,好好的讲课不行吗?干嘛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弄这么个讨论会,现在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嗯,那不妨伯安你来说说,在你心中的第一要事是什么?”
晨光正好,落在小伯安刚刚舒展开的眼角眉梢,
“弟子以为,读书的头等要事,是要坚定自己心中的道义,修文练武,孜孜以求,贤能者将来可做圣人。”
“诶、对了、将来要做......做什么?做圣人?”
等夫子反应过来,差点被这三个字从椅子上给崩了下去,忙按住了自己头上的帽子,生怕一不留神就会被王伯安这波牛皮给吹到房顶上去!就连沐清也不再作壁上观,重新坐直,目光深远的盯着那张稚气未脱的清秀侧颜!
上下五千年,自称圣贤的人多了去了,可在后人心中认可的也就只有那么两位——孔老夫子和阳明先生。
让沐清惭愧的是,自己除了囫囵吞枣的看过几天《论语》之外,就算是现在就坐在阳明先生的身边,还是无法理解他们这些读书人,为民请命的初心,更遑论小伯安此刻掷地有声的“要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