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战涿鹿(四十七)(2 / 2)
当日他虽如此言说,可时至今日看到全军一片惨淡的景象,一丝犹豫浮上了他的心头,隐隐约约埋怼了他的灵魂。
“若我当日执意追了上去,如今之局是否截然不同?”榆罔忽儿眉头紧蹙,否定着道:“不,我姜榆罔决不是那假仁假义之帝,通过践踏无辜者之生命从而获得的天下,又有何可欣喜?”
他虽嘴上如此言说,但他放眼那一纵将士,却还是心间隐隐绞痛,黯然失了神『色』,只能低头走了进去,就像那毫无生气的一堆稻草一般,虚软无力地躺在了塌上,陷入了绝望的黑暗旋涡。
他还记得最初,记得从前,记得那少年时与女娥一起度过的岁岁年年。那段时光忆起来如此美好,虽然已然离他久远,但却恍如就在眼前。那记忆中的欢声笑语,至亲至爱挚友皆在之景,不由地让他湿了脸庞,由心地笑着。
可那笑转瞬便是消失了去,眼前只留下一片黑暗,即看不见任何人,也看不见任何物,世界如此的空洞寂静,宛如死水一般。
他在这个世界中拼命地挣扎怒吼,可这个世界却无半点回应。
无声便是最可怕的折磨,而比无声更为可怕的却是失了心的自我。它将人给抛弃,慢慢地无了魂,干做一具木偶,就这样径直走向了没有尽头,亦没有来处的“凄苦”之中。
榆罔睁开了双眼,然而眼神却已显得空洞,他只是这么静静地望着白『色』的营帐顶,任凭时间流走,流向那无尽的苍穹。
黑夜凄凄,女娥与漆姜昼夜兼程终于赶到了姜营阵前。见着轩军如此围困之势,而其兵马强盛粮草充足,又番榆罔数十倍之多,想来胜算微若尘埃,不由地哀默悲切愁了容颜。
难道,这便是最后了吗?女娥,枉你自吁聪慧,没想到头来却成了他人手中刀俎,亲手断送了神农天下,还榆罔落得如此之地……
不,我不能放弃,即使那希望微若尘埃,我也要尽力地去试上一试。如今轩辕兵多且强盛,若是硬拼的话,神农绝无胜算。但若是烧了他的粮草呢?
女娥眺目一望,见着那粮草包前重兵把守,看似却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
这地上的不行,那天上的呢?他们总不见得连天也防的了吧?
女娥如此想着,便绑了漆姜于大树之下,用草堵住了他的嘴巴。唤来了“朵儿”,将燃粉绑在了它的腿上让它朝粮草包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