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2 / 2)
蒋建龙下车后,走出汽车站的停车场,他走出车站,在车站门口望见自己的父亲蒋新贵。他穿着一件四五年前的旧西服,一边抽着烟,一边与出租车里的司机在闲谈。蒋建龙大声地向蒋新贵喊了声:“爸”,
蒋新贵警觉的抬起头,见着了儿子,立即停止了与司机的闲谈。神情凝重的快步向蒋建龙走去了,等快走到蒋建龙前面时,他又深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把剩下的烟头朝垃圾桶里甩去。结果没丢中,敲在了垃圾桶的盖子上,沾出了一小堆莹莹的星火。
蒋建龙望着走来的父亲,有些激动。“等多久了”?
蒋新贵神情凝重的没有回答,他看也不看的夺过蒋建龙手中的行李,沉默不语的朝出租车走去,蒋建龙疑惑的跟在父亲背后。见他不说话,就猜想着:“难道爸在埋怨我没挣到钱,在给我脸色看”。
正当他如此猜想,为此感到恼怒时。蒋新贵一脸严肃的表情说:“你外婆快不行了,晚上在家里睡一觉。明天早上马上回老家去看一下你外婆”。
蒋建龙在外打工的时间里,一直未听说外婆病情恶化的消息。他现在只想着自己在外打工的事情该怎么说给父亲听,一时还未完全理解过来。他无意识的问道:“外婆现在怎么样了”。
蒋新贵把行李拿到了出租车后面,把蒋建龙的行李放进了出租的尾箱里。这时出租车司机望着蒋建龙走了过来,急切的喊:“上车吧,小伙子,车里暖和些”!蒋建龙料想这车是父亲事先租好的。他打开了车门进去。随后,蒋新贵放好行李,也走进了车里。司机见蒋新贵上车后,马上发动了汽车。往事先说好的方向开去。
在出租车里,蒋建龙急切的再次问道:“外婆怎么啦”?
蒋新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已经是癌症晚期了,她又不愿意去治,现在连车都下不了了。看能不能撑过这个年了”。
蒋建龙听后,全身上下一阵酸麻,喉咙几度哽咽着几乎要哭出来。
在他沉吟了一阵后。他压低了声音向蒋新贵问道:“妈是不是在家陪着外婆”?
蒋新贵轻声“嗯”了一声。
蒋建龙又问:“先前不是说还能撑一年吗”?病情怎么变的这么快“?
“你外婆一把年纪了,体质又弱,这是早该料到的事。”
两人沉默了许久,蒋新贵又说道:“现在饭还是能吃,只是身体时时刻刻都在疼,要有人在一旁守着。有时她实在疼的难受了,就说要唱农药,想早点死了算了。所以,你舅舅几个也一直在家里陪着不敢离开。”
他说完了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了言语。出租车在寂寞寒冷的夜里开的飞快,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蒋建龙的家。蒋新贵见车停后不久,伸手往口袋里掏钱。蒋建龙情不自禁的说了句:“爸,我给吧!我身上还有钱”,
蒋新贵听了脸上浮现出一丝恼怒的神情。他板着脸继续掏着钱,他用沉默替代了拒绝。
蒋建龙见了,略显尴尬的下了车,到车箱后面拿出了自己的行李。
蒋新贵付了钱之后,下车走到蒋建龙身旁,接着又想去拿蒋建龙的行李。蒋建龙见此,立马拿着自己的行李说道:“我拿的动,我自己来吧”。
蒋新贵在心里叹息着,感觉时间流逝太快了,他回想儿子小的时候,只要有一点点粗重的活,他都会叫自己拿,可现在,他察觉到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不过他现在仍坚持着,伸着手望着蒋建龙说:“拿不拿得起来?”
蒋建龙肯定的回答道:“上车前都是我拿的”。
蒋新贵缩回了手,转过身,双手放在腰前搓了搓,然后边走边问:“冷不冷”?
蒋建龙跟在后面说:“不冷”。
“你没穿几件衣服啊,等下到了屋里再加一件”。
蒋建龙听了,吃力的拿着行李,却并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