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2 / 2)
女子又重重的狠拍打了男子几下,发出拳头拍打在人身体身上的声音。
男子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喊道:“哎呀,痛啊,这可是你未来老公的皮肉啊。”
“谁叫你老乱说”。
男子委屈的说道:“跟你说好听的,不让说,说难听的就打我”。
女子知道他是故意生气,但她不愿他男朋友对他有一丁点的不满。她主动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蒋建龙听着隔壁的声音,开始对这种声音感到厌倦了,他现在更想他俩立刻闭嘴,好让自己能够尽快的睡去。
两人嘻嘻的发出一阵傻笑,接着又是一阵无聊闲聊的声音。
蒋建龙为了不被他们继续打扰,故意在床上转动了一下,发出了一些声音。当隔壁的情侣听见后,便安静了一会。女孩子小声的问:“他这几天不是上夜班吗?怎么隔壁好像还有人啊?”
男子却依然用正常的声音说:“怎么会,他就在下面,刚上来时不是看到了吗”。
女子半信半疑与她男朋友两人安静的沉默了一会儿。
蒋建龙感觉隔壁有两人,他睡不着,他只能一动不动的像死人一般躺着,任自己忍受着难受的煎熬。
两个人本沉默了几分钟,不过没多久,隔壁房间又发出了两人交谈的声音。
蒋建龙本以为自己所忍受的煎熬都过去了,没想到他们精力充沛的又继续闲聊了起来。
开头又是女子说的:“今天上班累吗?”
从短暂的他们之间的谈话中,蒋建龙能感觉到这女子是个性格格外外向的女人。
男子许久也不做回答,只是自顾自的喘着气,他沉吟了许久后说:“今年过年回我家,明年开春的时候我们把婚给结了吧”!
女子伪心的道:“这么急,离过年就才三个月了,我都还没好好想想,要不要嫁给你”,
“我们现在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想的,这辈子你注定就是我老婆了”。
女子调皮的说:“那不一定”,
“嫌我穷,不嫁了啊”。
女子生气的说:“我跟你再乎过这个吗?”
女子又说道:“你当厨师一个月上班这么晚才下班也就三千多,等我们结了婚又生了孩子,你一个月还不够我们吃的呢!跟了你,再好,也不过三十岁以后,开个小店像我姐一样,一边天天带着孩子,一边照顾你,又帮你打理店子”,
“你不要把我当废物好不好,我们男人干什么吃的,为了你我以后什么都不干,就想着挣钱,让你住大房子,坐小车,保证让你过好日子”,
“吹吧你,这个社会现在已经定格了,穷人是穷人,富人是富人,你不走旁门左道,就想着做点小生意,去打工的发财机会几乎为零。”
“你让我去偷,去抢啊”。
隔壁房间又传来几声拳头击打皮肉的声音,显然是女子又在撞打着男子。事后女子说:“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是穷光蛋,将来也可能是穷光蛋,不是你不努力,是现代社会不给人机会去挣钱。明白吗?并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社会现在的确是如此。你没发现社会已经固化吗”?
“那你肯定我以后是穷光蛋,干嘛还跟我”。
女子又调皮的结结巴巴的说:“这个嘛……,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这有什么保密的”。
女子正劲的说:“我是这样觉得的哦,跟一个真心爱人在一起,远比住大房子,坐小车更具人生意义,以前十二三岁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我还告诉了我姐,我姐说等我长大了,我就不会这样想了。但我长大了以后,我还是这样想的。我又跟我姐说了,我姐又说,到你走向社会的时候,你就不会这样想了,可到现在,我已经离开学校,在社会上呆了三年,在工厂上过班,在超市做过收银员,现在又为了天天能跟你见面,做起了端盘子的服务员,我还是觉得感情要比物质上的享受更具意义”,
“你跟你姐的追求一开始就不一样”,
“不是,我们的追求是一样的”,女子停顿了一下又说:“我跟我姐都在追求幸福,只是我姐的幸福跟我想要的幸福形状是不一样罢了”。
隔壁房间又传来一声响,声响过后,女子又深情的说:“我记得小时候在农村,我家不远有一木屋,木屋里住了一个白发老太太,她年青的时候嫁给一个男人,后来那男人出去当兵打仗,打到都还没有一个消息,谁都知道那男的肯定死了,村里人都劝她改嫁,可她偏不信,一直等,一直等到她死的那一天,那男人还是没回来。这世界上有那么一种女人,为了爱情,基本上可以放弃一切。我就是这类女人。”
女子沉吟着又说:“以后我们结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男子沉默着用亲吻代表了话语。
接着男子说道:“我这辈子一直很倒霉,刚出生那时家里穷发大旱,我爷爷说是百年一遇的。四岁时,我掉进井里,我上次说的,都快要死了,结果又被老乡发现,救了回来,十二岁时,到城里上初中寄读,出了一次车祸,十五岁时我妈就得病走了,留下我爸跟我妹三个,过着有一粒吃一粒米的生活。我想命运是故意捉弄我,你这么个漂亮、善良的女孩,能遇害到我,可以说我死而不憾了。
女子封住他的嘴:“不要说那个字,听到那个字我就特别害怕。跟你说件我以前没跟你说过的事情。”
夜深人静,隔壁房间的那一对情侣在深爱的甜蜜中沉睡过去,蒋建龙被他们的话深深打动着。像一场清凉的清风细雨,沐浴着,滋润着他的心灵,也自然而然的唤醒了他记忆里的刘星雨。
他很想知道刘星雨是否与这女子一样,存在着如此纯净的爱情观。但他在记忆里巡视一番,结果他默然了。
蒋建龙心里感到一阵疼痛,他与刘星雨那段不愉快的争吵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而萦绕心头的那些不愉快事情,又像块半透明的幕布,给他们相爱的幸福片段也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他在一种闲散时,带着一丝苦闷自我思量中,慢慢的进入睡梦,他是该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