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月篇(终)(1 / 2)
“掌柜的,请问你可知道百花谷如何去?”
“怎么又来一群寻找百花谷的人。”
冥空山附近小镇上,唯独这一家客栈,独孤玲琅的随行护卫到此一打听,那客栈掌柜的便想起了之前荀澈也打听过百花谷所在。
独孤玲琅听掌柜的话,招手吩咐护卫将她推到柜台前去,“掌柜的,前段时间,是否有一位容颜不凡的公子在你家客栈下榻过?若是有,请如实相告,感激不尽。”
荀澈气质出众,掌柜的对他的印象倒是极深,“确实有一位,难道姑娘认识那位公子?”
“不瞒掌柜的,那便是小女子的相公。”独孤玲琅道:“若是掌柜的知道我家相公如今在何处,还请告知小女子。”
说话间,她将一个眼神递给(身shēn)边的护卫,(身shēn)边的护卫便一锭银子搁在了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是个贪财的,盯着那银子,双眼冒出金光,赶紧拿起道:“姑娘,实话告诉你,咱们这冥空山山上山下,根本没有什么百花谷,我在此处住了这么多年,连听都未曾听过,大约三个月前,那位公子上了冥空上,我便没见他下山来,不知是凶是吉。”
“公子……”独孤玲琅脸色陡然煞白,紧绷着脸来吩咐护卫,“准备些干粮,即刻前往冥空山。”
不知公子凶吉,她是片刻也等不了了。
“姑娘,上冥空山山路崎岖,此时天色已不早了,你还是在客栈歇息一晚上,明(日ri)一早再上山寻人不迟。”掌柜的倒是好心劝说。
“多谢掌柜的好意。”独孤玲琅略点了头,领受他的好意。
从客栈出来,一行人便速速往冥空山方向而去,行了一段路后,天逐渐黑下来,独孤玲琅吩咐随行护卫点了火把。
“公主,百花谷真在冥空山中吗?”沿路上,四周都是丛生的杂草,荒无人烟,死寂沉沉,随行的护卫不(禁jin)开始质疑起来。
“古籍记载,怎会有错。”独孤玲琅不愿做过多解释,冷声吩咐,“继续前行,仔细寻找就是了,不必多言。”
不知不觉,一行人便到了荀澈与老者消失的地方。
“公主,前方有座小茅屋。”一名随行护卫忽然将手中火把举高,火光下,独孤玲琅见一座小茅屋立在一棵大柳树旁。
“或许是山中的猎户,正好过去问问路。”
“是。”(身shēn)边的护卫应了一声,推着她往那茅屋而去。
茅屋内漆黑,泥巴栅栏紧闭,独孤玲琅一个眼神,一名护卫前去叫门,“请问有人在吗?请问有人在吗?”
护卫连喊了两声,茅屋内毫无动静,“公主,这或许是座空置的茅屋。”
独孤玲琅听见(身shēn)边的护卫不断打着哈欠,知道他们连(日ri)赶路定是累了,心中就算再急,也只好道:“既然里面无人,今夜咱们就在此歇息一宿吧。”
“是。”护卫这才前去将茅屋的门打开,旋即将独孤玲琅推进了茅屋。
独孤玲琅环顾茅屋四周,视线最后落在了屋内的木桌上,木桌简陋,上面摆放着一只茶壶,一只茶杯,她转动着轮椅到桌前,将那茶杯拾起。
“茶水还是(热rè)的,这茅屋有住人,你们出去几个人寻寻,切记勿吓到主人家。”
小茅屋是荀书搭建的,这段时间,他住在这冥空山中,就是为了找到那(日ri)的老者,要回荀澈的尸(身shēn),只是他将整座冥空山都走遍了,也未再见到老者,那老者就似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方才,他听见数人的脚步声靠近,出门一看,远远见十几支火把在漆黑的夜里闪烁,担心是山贼,寡不敌众,这才躲了起来。
独孤玲琅一声吩咐,七八名护卫齐齐出动,在茅屋四周寻人,一边寻并一边喊。
荀书听着那喊声,直觉不像是山贼,便壮着胆子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荀书公子,怎么是你?”独孤玲琅(身shēn)边的护卫一眼便将他认出来,“公主担心荀公子,亲自前来寻找,怎么不见荀公子?”
“夙月,是夙月来了吗?”荀书将那认出他的护卫看着,激动得(热rè)泪盈眶,“夙月此刻在何处,快带我去见她。”
那护卫赶紧回答:“公主现在在茅屋内。”
没等那护卫的话音落下,荀书将他丢下,小跑冲进了茅屋,“夙月。”
独孤玲琅听着声音熟悉,将轮椅转过来,见荀书一脸沧桑的站在门口,不见荀澈,心中那种不好的直觉猛地加强。
“荀书,公子呢?怎么不见公子?”她抱着侥幸心寻问。
见她一脸渴望,荀书多么不想告诉她事实,心中纠结了许久,最终是缓缓开了口,“夙月,公子……公子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荀书,不在了是什么意思?”独孤玲琅隐隐觉得心痛。
荀书吸了一口气,将眼泪憋进眼眶里,仔细道:“三个月前,我与公子在这冥空山中偶遇一位老者,那老者知道百花谷所在,还说,凡胎**是永远到不了百花谷的,只有死人的魂魄能够前往,公子为了前往百花谷寻找雪(情qing)花,已经被那老者给……杀了。”
荀书话落,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落在了独孤玲琅的心头,令她(身shēn)子颤抖,“你说公子……公子死了?不,不。”她猛烈地摇着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公子不会丢下我的,他说过,他要娶我,他不会丢下我的。”
“夙月,你冷静一点。”荀书见她(情qing)绪失控,走到她(身shēn)边去,用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那老者带着公子消失,为今之计,咱们应该将公子的尸(身shēn)找回来,带回大燕安葬才是。”
独孤玲琅久久才咬牙冷静下来,她扬眉与荀书对视,大滴大滴的眼泪沿着脸颊滚落,一双眼眶通红,“荀书,那老者是在何处消失的?”
荀书回忆起当时的(情qing)景,细细复述给夙月听,“那位老者带着公子就消失在茅屋前那棵柳树旁,这三个月来,我寻遍了冥空山,也未再碰见那位老者。”他将话语停顿了一下,说出心中的疑惑,“夙月,我怀疑,或许那位老者是山中的精灵,他将公子带走,不知是真知道百花谷的下落,还是别有目的。”
独孤玲琅听后,对荀书的猜测有几分相信,带着失去挚(爱ài)的怒火,冷冷吩咐随行护卫,“来人,去将门外那棵柳树拔了,就算将冥空山掘地三尺,也要将那老者给本公主找出来。”
“且慢。”护卫正(欲yu)行动,被荀书制止。
荀书道:“夙月,那棵柳树拔不得,若是那老者真是山中精灵,若那柳树底下真是另有乾坤,咱们冒然将柳树拔出,恐怕会破坏那里面的世界,对公子造成伤害。”
“那,我们该怎么办?”独孤玲琅百感交集,眉头皱起老高,六神无主。
荀书哀叹一声,“等,只有等,那老者之前说过,一旦公子拿到雪(情qing)花,他便会代公子将雪(情qing)花转交给我,只要等到老者再次出现,咱们就能知道公子的(情qing)况了。”
独孤玲琅顾及到荀澈的安危,斟酌了一番,只好挥退了(身shēn)边的护卫,按荀书说的去做。
接下来的(日ri)子,一行人便在山中等候,光(阴yin)一晃,又是半个月。
半个月后的一天早上,荀书下山采买食物,刚走到柳树边,就惊得他将提在手里的竹篮都扔掉了。
“公子,公子……”
柳树下,一名素袍男子静静躺着,在男子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朵洁白如雪的花,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三个多月的荀澈。
“公子!”荀书丢下竹篮,大步走到荀澈(身shēn)边去,细细一看,见他(胸xiong)口处上下起伏着,完全是一个大活人,几乎喜极而泣,“公子,你醒醒,你醒醒。”
几句公子传进茅屋内,独孤玲琅心头一阵颤抖,不顾一切转动着轮椅,往门外走,“阿澈,是阿澈回来了。”
护卫见她如此急迫,赶紧将她推到了柳树下。
荀书连连叫了几声,荀澈这才幽幽转醒,他缓缓张开眼帘,一束光(射shè)进他的眼睛,旋即独孤玲琅那抹消瘦的(身shēn)影便倒映在了他漆黑的眸子里,只是他的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独孤玲琅此刻消瘦的(身shēn)影,只能根据声音辨出是她。
在百花谷的这段时间,他为了浇灌雪(情qing)花,眼泪流尽,导致失明。
“月儿,你怎么来了?”他害怕独孤玲琅发现端倪,张着眸子,刻意做出凝视她的动作,“独孤城距离冥空山千里迢迢,你腿脚不便,是怎么到此处的?”
一想到独孤玲琅为自己所受的苦,所遭的罪,他一颗心揪起疼。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令独孤玲琅激动得泪如雨下,“公子,你没死,原来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