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地不复（2 / 2）

“全天下都是妖邪，就剩一个人能有什么意思！”李威仰首望天，朝着漂浮于空的柳远华愤声怒吼。

中江镇，除魔神卫大战之地，目光所视之处遍地狼藉，倾倒的房屋小楼数不胜数。

天上乌云密布，倾盆大雨接连击落在狼藉之地，但冲刷出来的却不是尘土泥泞，反倒是黑如烂泥的血污。

以及难以计数的妖邪残躯。

这种惨状，别说是人，就连心智混乱凶残的妖邪都内心发憷，不顾威压，仓皇落跑。

然而在这片血腥之地，最为显眼瞩目的莫不还是那盘旋在空的乌黑长龙，以及位于长龙下方的年轻身影。

柳远华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岁左右，穿着简单，格子衬衫牛仔裤，放在社会上也就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泯然众生而已。

但就是这名年轻人，尚显稚嫩的脸庞上却有一双无情的双眼，冷然面对李威的指责，以及后方四名除魔神卫的杀意眼神。

连番大战下来，除魔神卫皆都消耗很大，尤其是之前妖邪突然围攻而来，好几次都险象环生。

除魔神卫本来就人手不足，能够分出五人已经是极限，另外五人则是四散到各处，救助普通群众。

他们本以为五人已经足以应对柳远华，但却没想到后者的实力进境如此迅速，神通已经掌握到“化”的巅峰。

神通三境：御、法、化，这三个级别也与妖邪的级别互相对应，“化”境代表的就是妖王，比之巨鲨大妖都要强上最少五倍。

在场的除魔神卫里，包括李威在内的四人都是尚在“法”境，唯有一个传承巨灵神神通的王富贵是“化”境。

但就是这名“化”境高手，此刻却是最为狼狈的，躺在一片废墟之中捂着心口，嘴角鲜血流淌不止。

之前那柄石斧虚影就是王富贵的神通所凝结，已经被硬生生打裂。

大战的双方此刻都是疲劳交加，争取每一丝的喘息恢复时间。

而一旦其中一方有了恢复，立马便会展开石破天惊般的攻击。

“你问的很好，全天下如果就剩一个人有什么意思。”柳远华忽然开口，冷漠眼瞳中带着一丝讥讽。

“当然是“我还活着”的意思！”

“如果死去，那才是代表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李威眉心竖瞳神光闪烁，气愤至极：“所以我才问你啊，一个人活着，到底能够有什么意义？！”

“你在这个镇子出身，你在这个镇子长大，你的童年，你的青春都在这里度过，这些时光明明才是你人生的意义，现在你却想要摧毁它！”

“看看这四周，”李威大手一挥，“这种惨状就是你追求的意义？用镇子里人们的性命作为代价？”

面对这番指责，柳远华只是默默地摇头。

冷若冰霜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松动，露出了莫名的悲切之意。

“如果我告诉你，你所说的人生意义，一切都是虚假的呢。”

“你脑海里的记忆都是伪造出来的，终有一天会完结，沦为黄粱一梦。”

“可如果没人活着，就连这梦也没人记得……”

柳远华的语气中充满了痛苦，与除魔神卫们印象中的叛徒形象不符。

仿佛是另有苦衷一般。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威踏前一步，“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

话语为落，李威忽然一怔，视线缓缓落在自己胸前，充斥了难以想象的意味。

一只乌黑的手掌穿透了他的胸膛。

………………

望江山山脚下，山神小庙的一旁。

“告诉我这一定是在做梦吧。”单武下意识拍了自己一巴掌。

愕然地望着眼前一片虚无深渊，逐步吞噬这整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