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求凰（二）（2 / 2）

他自袖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圆形漆盒，递过来，意味深长地道：“这个东西你大概会喜欢。”

“究竟是何物，师伯这样神秘？”阿皎接过来，微微旋开了一点盒盖，往里面瞟了一眼，随即便立刻合上，失声道，“师伯……”

“喜不喜欢？”东方朔看着她一副惊吓大于惊喜的模样，略带促狭地问道。

“这个也……”阿皎捧着那个小小的盒子，过了一会儿，换做双手捧着，似乎这样才能体现自己的敬意，口中喃喃道，“太珍贵了吧……”

“喜欢就好，师伯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送你的，这个小东西也好炼，你不是从我那边搬了些典籍么？左右不过是浪费些血，自己拿着玩吧……”

他边说边出去了。

他一口一个相好，一口一个君侯夫人，倒是叫阿皎想起之前那个朦朦胧胧的夜里来，只可惜她醉得太狠了，那一下到底有没有顶到实处她实在是记不清了。

或许是顶到实处了吧……毕竟霍去病……好几日不曾露面了。

她满怀心思地将院子里晾晒好的药都收了起来。

等用完慵食，关了医馆，她才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小盒子坐了下来。

“娘子在看什么？”兰泽奉了杯茶汤来，瞟了一眼，颇有些嫌弃，“噫，是只虫子？”

“这可不是普通的虫子。”阿皎露出了笑。

这是一只蛊虫。

只是她并未对兰泽名言。

陛下忌讳巫蛊之术，先前被废的陈皇后便是因为行巫蛊之术而罢退长门，《汉律》中就言明，敢蛊人及教令者弃市，家人流放三千里。

蛊为巫术，汉人所说的巫蛊之术中，除了咒诅、偶人厌胜之外的毒蛊便是夷人所说的蛊术。

蛊术盛行于西南夷部，各个部落有各个部落的蛊术，不尽相同。但制蛊之法大同小异，便是将各色毒虫困在一个瓮中，密封起来，令其残杀相食，开瓮之日仍然活着的那一只，便是蛊虫，制蛊者以自己的血液饲养此蛊，此蛊便能通人意，为制蛊者所屈从。而密封的时日越久，相残的毒虫越多，那么此蛊便越是厉害。

当然除此之外，也有一些不是那么致命的蛊虫。譬如有的蛊虫，可以通过炼制，令其散发香气引来百蝶，有的蛊虫，服下可以令人感觉不到饥饿。

例如此刻她手中，东方朔赠与她的这一只。

她想，这段日子倒是有事情做了。

*********

这日阿皎在前堂坐诊，前堂隔作三间，东西二间垂着帘幕，阿皎于东间问诊，来的病人若多，便会被药童引去西间等候。

此时是午时，阿皎刚刚写了份药方，嘱咐病患去抓药，没听见药童的叫下一个病患的声音，便起身净手，刚转身便听见身后有人掀帘而入。

“在下身上百般不适，不知这位医师可否为我缓解一二？”

阿皎错愕回头，只见霍去病双手抱胸，倚在门口，正斜斜睨着她笑。

阿皎一本正经地坐下，问道：“是何症状？”

霍去病走近她，弯下腰来，双手撑在案边，将她笼在自己的影子底下，一双眼里含着笑意，“不思饮食，辗转反侧，心心念念，唯此一人。”

实在是肉麻。

阿皎阿皎忍住笑，微微一挑眉，“那是相思病。”

他俯身下来，阿皎几乎能感觉到他若有似无的气息落在自己脸上，颈上生出了细小的疙瘩来，她往后倾倒，却是因着腰后的凭几徒劳无功。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霍去病眼中神色戏谑，“百病之中，相思最苦，不知医师如何医治？”

阿皎钦佩自己的定力，自己胸口咚咚乱跳，却还能一本正经地道：“相思病虽然折磨人，治起来倒是不难，只是不知道君侯舍不舍得？”

“如何？”